湯鶴溪顯然也是沒有料到,燕傾雨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把自己跟她的事情給挑明了,燕傾云、燕慶祝、燕慶富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抬起來,一會兒往往怒氣沖沖、神色難堪的燕傾雨,一會兒又看看,渾身也有些不自在的湯鶴溪。
燕傾城自己都是一愣,她本意是想說,燕傾雨跟湯鶴溪合謀設計想要圖謀那秘方,不想竟被自己逼出了這么一個真相
女子一旦吵起來,基本上就沒有男的什么事兒了,何況葉青如今對于燕傾城很了解,這個燕大小姐屬于那種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兒。
而且又是極其聰明,這么會兒的功夫,她即便是不能對此事兒了解的一清二楚,但也能夠隱約猜到,自己兄長在彬州殺人之事兒,怕就是自己這個表姐跟那湯鶴溪設的陰謀詭計。
要不然的話,怎么葉青剛才一番話后,湯鶴溪立刻就顯得有些勢弱了。
葉青望了對面的湯鶴溪一眼,而后看了看議事廳的門口,不理會還在爭吵的燕傾城跟燕傾雨,以及坐在議事桌前,一臉震驚與尷尬的燕鴻升、燕鴻鵠等人,則是緩緩的走出了議事廳。
隨著葉青走到二樓廳堂的窗戶前站定,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西湖時,湯鶴溪的腳步聲便在葉青的身后響起。
湯鶴溪落后葉青半個身位站定,一陣略帶清冷的涼風從窗口吹進來,讓湯鶴溪剛才稍顯煩躁的心境,多少亮堂了一些。
“不知葉兄想要跟在下談什么”湯鶴溪目光隨著葉青的目光望過去,西湖上的幾艘畫舫,正在歡歌笑語中緩緩駛過。
“按理說你是沒資格跟我談條件的,最起碼也得是你父親,湯寺卿才行。”葉青轉身背靠窗欞,隨和的小看著緊皺眉頭的湯鶴溪說道。
“若是葉兄讓在下出來,就是為了譏諷在下幾句的話,那么葉兄盡管譏諷便是。”湯鶴溪并不打算跟葉青撕破臉皮。
在遇見葉青前,他在內心里一直認為自己不怕跟葉青正面沖突,但今日再次見到葉青,特別是葉青時不時流露出那股瘋狗似的狠勁時,湯鶴溪就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極力回避著跟葉青起正面沖突。
“沒那閑工夫譏諷你。”葉青笑了笑,望了一眼那還在爭吵的議事廳,他絲毫不擔心燕傾城吃虧。
那丫頭雖然只是孤單一人,但別忘了,比起那幾個來,如今燕傾城可是掌管著燕家所有生意的大掌柜,對付那幾個人來說,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著湯鶴溪洗耳恭聽的樣子,葉青淡淡說道“我知道自己幾斤斤兩重,所以我沒有資格跟湯相談條件,借你之嘴告訴湯相,我愿意跟湯相一命換一命。”
“哦”湯鶴溪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搖了搖頭問道“不知道葉兄打算以誰之命換誰的命”
“趙師雄換湯慶之。”葉青說道。
“趙師雄是朝廷要犯,葉兄卻要以一個死人。”湯鶴溪不敢過于在葉青面前表現出不屑,嘴角抽了下說道。
“湯相一直在揚州跟朝堂之上活動,希望能夠保住趙師雄一命。但皇城司也有皇城司的職責所在,臨安城道觀、寺廟不少,但能夠讓趙師雄容身的怕是不多。我保證他趙師雄能夠在道觀、或者是寺廟相安無事。至于以后趙師雄會不會再次被朝廷啟用,會不會再次成為你湯家一系的左膀右臂,就看湯相的了。”葉青很認真的看著湯鶴溪的眼睛說道。
“葉兄難道以為,趙師雄到了臨安必死無疑”湯鶴溪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隱約猜到了他祖父湯思退,昨夜里跟父親湯碩到底談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