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祖父讓父親前往大理寺,甚至是主動辭去兵部尚書一職,而改任徐喜死后的大理寺卿空缺一職,都是為了趙師雄而在做安排啊。
湯鶴溪不說話的沉默著,直到旁邊議事廳終于停止了爭吵,其他人魚貫走出來,齊齊站在門口望著他跟葉青時,湯鶴溪才緩緩的吐了口氣說道“你想讓我讓我祖父如何做”
“很簡單,彬州不再追究就足矣。”葉青淡淡笑說道。
“不用我們從彬州放人”湯鶴溪訝異道。
“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就像趙師雄也在回臨安城的路上一樣。”葉青的眼光漸漸變冷,瞳孔仿佛也開始帶著殺氣在收縮。
湯鶴溪一愣,顯然沒有料到葉青竟然會給他一個如此的答案,思索了好半天才說道“高明,葉兄高明。在下佩服。不論是趙師雄還是燕慶之,只要他們回到臨安城,要么就看彼此的造化,要么就是你我各退一步”
“是我跟湯相彼此各退一步,你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葉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繼續說道“不知道湯兄還記得你我初次見面時嗎”
“還請賜教。”湯鶴溪不明所以道,對于葉青羞辱他的話語,他權當作沒有聽見。
“那時你跟我說過三個字你也配,所以我現在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而已。”葉青根本不顧及湯鶴溪的感受,以及他會不會答應替自己帶話給湯思退。
但葉青也不得不佩服,湯鶴溪的城府還真是越來越深了,自己如此用言語羞辱他,他竟然還能夠一直隱忍不發,看來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自己不得不對他加以小心啊。
湯鶴溪一直被湯思退看成是能夠讓湯家繼續發揚光大、一直高居大宋朝豪門顯貴的那個人。
所以這些年,他對湯鶴溪的培養是格外的在意,不同于五河軍統制,如今的兵部尚書韓城早早讓其子韓侂胄從軍,也不同于魏國公史浩早早把史彌遠送入朝堂。
湯思退一直希望湯鶴溪能夠一鳴驚人,一舉在朝堂之上建立盛名,所以他一直在隱忍,一直對湯鶴溪采取著“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的策略。
但也因為少了朝堂之上的磨礪,讓湯鶴溪在面對根本不在乎他的家世,以后他祖父、父親權力與勢力的葉青時,就顯得極為被動跟膽怯了。
比起同樣為青年才俊的韓侂胄、史彌遠,平日里或許看不出來差距,但到了關鍵時刻,湯鶴溪比起兩人來,自然是相形見絀了,不具備史彌遠跟韓侂胄那樣的氣勢與狠勁。
從斜風細雨樓一事兒上,葉青基本上就摸清楚了湯鶴溪的脾氣秉性,說句直白的話,那就是欺軟怕硬。
加上如今湯思退在朝堂之上步步維艱,魏國公史浩跟左相王淮對其又是咄咄逼人,從而也從旁掣肘著湯鶴溪的表現。
正所謂光腳不怕穿鞋,湯家如今雖然還有湯思退這根定海神針,但在勢力逐漸消弱之下,為了保住現有的勢力,難免會在一些人事處理上,顯得縮手縮腳。
何況一個組織的潰敗,往往都是從內部先開始出現問題,而湯家的問題,顯然就是,湯思退跟湯碩之間出現的問題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湯碩在大宋朝,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近千年后的“名言警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