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老劉頭最近的幾個少年不約而同的點點頭,較遠的少年瞬間也一個個往肚子里灌著酒,而后急忙跟著點頭。
一個個如同老劉頭一樣,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還是黑色外,其余地方全部被雪花沾滿,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們的真容。
就在眾人擁擠在一起相互取暖,對抗著草原上極其惡劣的白毛風天氣時,一道如同閃電般的單騎迎著風沖了過來,就在快要接近老劉頭等人時,馬背上的少年突然一躍而起,而后整個人如同巨石砸入水中一樣,濺起一陣巨大的雪花。
操著有些生硬的漢話的少年,幾乎快要趴在老劉頭耳朵旁喊道“泰赤烏的人馬上就到了,就在我屁股后面。”
老劉頭點點頭,便開始示意眾人散開,而后一個個望著白茫茫一片的逆風方向。
別速部人被泰赤烏的人打敗、征服,而在所有受降的人里面,老劉頭要做的便是刺殺最后一批,被遷往泰赤烏部的別速部人。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里面有一個葉青極為想要干掉的人,是別速部的神箭手,名叫只兒豁阿歹,后來被鐵木真賜名叫哲別。
隨著逆風而行的牛車、四五十人的馬隊,以及在狂風中咩咩、哞哞不停的牛羊緩緩駛入老劉頭等人的視線。
已經被風雪覆蓋的老劉頭等人,在老劉頭伸出滿是凍瘡的手后,立刻一個個把一具具弓弩持在了同樣滿是凍瘡,腫的如同包子似的手中。
隨著老劉頭第一個射出箭矢,瞬間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矢,在狂風中向不過二十來步的泰赤烏人射了過去。
臨安城終于迎來了盼望已久的雪花,只是這雪花緩緩飄落到地面后,便會很快就融化到泥土里,從而使得原本就有些濕冷的氣溫,變得更加的濕冷。
葉小白隨著白純在后花園里興奮了一會兒后,便開始變得打蔫了,這樣的鬼天氣顯然連它也不是很喜歡,抖落羽毛上雪融化后的水珠,從白純的肩頭上,便快速的飛到了屋里面。
白純也不理會葉小白的飛走,獨自一個人漫步在后花園里,時不時伸出有些通紅的小手,靜靜等待著雪花投入掌心,享受著那股雪花的冰涼在手心散發,而后很快消失的感覺。
這些日子以來,仿佛又回到了她剛剛到葉家時候的樣子,一切都很平靜,就連葉青,仿佛也是回到了從前一樣。
天天所謂的當差、下差,要么就是跟潑李三他們會偶爾去三嬸兒酒館喝上一壺,要么便是去大瓦子喝上一杯熱茶,要么就是在家里繼續做他所謂的試驗,或者是趁四下無人時,一雙冰涼的手在白純的衣服里面取暖。
不過最讓白純受不了的是,每次有人遞名刺在無法拒絕時,每個名刺上的地點都是選在了斜風細雨樓。
斜風細雨樓里有誰,自然是不必多說,但這讓白純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連帶著,有一個人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于是,在白純漫步在花園里時,另外一朵嬌艷的花朵兒燕傾城,如同一團火一樣,穿著火紅色的衣衫,站在了花園里的另外一端。
當燕傾城聽到斜風細雨樓五字時,瞬間那好看的眉毛就擰在了一起,埋怨的眼神望著白純,像是在說你也不管管
白純學著葉青的樣子聳聳肩膀,而后兩手一攤做無奈狀。
燕傾城也只能是無奈的嘆口氣,那個柳輕煙一定不簡單,跟葉青的關系,也一定不簡單。
雪花繼續緩緩落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就如同一場小雨過后一樣,沾濕了世間萬物,卻連個影子都無法留下。
嘉會城門上的葉青緩緩從臺階上走下來,即便是下著所謂的小雪,城樓上的元祐渾天儀象的工期也一點兒沒有耽擱,上好的鐵梨木被葉青用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