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上樓了,卻不敢進來嗎”李鳳娘淡淡的在紗簾里頭問道。
李府前院里鼎沸的熱鬧喧囂,時不時還會隱隱傳入到這繡樓里來,但葉青此刻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一點兒也不敢放松警惕。
“臣遵命。”葉青邁步,心里頭原本想要感應綁在腿上的野戰刀,希望借此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情緒。
但掀開紗簾,邁步進入房間的瞬間,葉青再一次突然響起,自己腿上綁的壓根不是野戰刀,而是一把女紅剪刀。
如同葉青所料一樣,當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坐在正前方的李鳳娘時,只見此時的李鳳娘,已然沒有了剛才的高貴優雅跟風情嬌媚,反而是目光冰冷、一臉不屑的笑看著葉青。
“你讓本宮是該說是你蠢呢還是說你膽識過人呢葉大人”李鳳娘悠然的捏著茶杯蓋,看了一眼葉青后,便低頭輕松的撥弄著杯里的茶水。
“太子妃詞話何意臣生性愚鈍,還請太子妃指點迷津。”葉青看著那一雙如同羊脂玉一般的玉手,即便是天青色的茶杯蓋,被她的纖纖玉指拿在手里,也是頗有一番風情與意境。
“跟我裝糊涂不是你明知道這是本宮為你設下的陷阱,卻還敢硬著頭皮往里闖,怎么現在卻告訴我你不明白了呢”李鳳娘放下杯蓋,端起茶杯緩緩起身,蓮步輕移向葉青走了過來。
“太子妃要陷害臣”葉青看著李鳳娘一雙玉手,捧著還冒著裊裊熱氣的茶杯,緩緩遞到了自己的胸前問道。
李橫一直以為葉青對那趙師雄有些夸大其詞了,一個過了五十歲的官員,而且還是任淮南東路揚州知府跟安撫使兩職,怎么可能跟他女兒這么一個弱女子,兩人就把葉青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呢
所以李橫一直不相信葉青說的,他從揚州回來的時候,后背上的傷,有好幾道是被一個弱女子趙青所傷。
從城外前往臨安城的南門清波門這一條筆直的官道上,如同那首歌謠唱的那般東門菜、西門水、南門柴、北門米里的清波門外柴擔兒一樣。
在人來人往的官道上,多是能夠看到一些推著裝滿柴火的獨輪車,緩緩往前方盡頭的清波門口行去。
李橫與身后的十名禁卒,從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便已經在官道邊上等候著了,但直到太陽快要升起到頭頂上方時,李橫也沒有見到趙師雄跟他的女兒從此處經過。
打探的禁卒喘著粗氣,腳下揚起一陣灰塵,快步跑到李橫跟前,上氣不接下氣道“這次真來了,道士、尼姑裝扮,身后跟著十名禁軍,推著滿滿一車柴火,準備進城。”
“是趙師雄跟趙青父女二人嗎”李橫從路邊樹下的土堆上起身,走到官道中間,望向臨安城相反的方向問道。
“沒錯兒,昨日里湯相出府前往城外的道觀,就是跟這個被湯相稱為趙師雄的人見的面。”禁卒喘勻了氣息,手拿范陽笠說道。
“準備吧,不管如何,哪怕是死在這官道上,也不能讓趙師雄進城,明白了沒”雁翎刀被李橫緊握在手,看著視線的盡頭,一輛裝滿了柴火的獨輪車,緩緩出現在了視野里。
“放心吧,除非他能拖著我的尸體一同進城,不然他今天就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城外了。”另外一個禁卒立著軍令狀。
李橫卻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輕松道“我是說讓他們死,咱們活,不能阻攔活的進城,那就留下死的在城外。”
官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何況日頭已經高高懸掛在頭頂,此時應是官道上行人最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