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點點頭,想了下說道“是圣上的意思,皇后的本意是過了上元節之后再說,但圣上卻是讓皇后在上元節這一日便幫你做媒,所以關禮才會去你的家里通知一聲。”
“為何是關禮呢,不會也有講究吧”葉青食指敲著面前的茶桌問道。
“關禮是咱家一手帶起來的,這點兒你大可以放心。過些時日,皇城司副統領的缺位也該補了,所以關禮昨日即是傳旨,也是拜山頭,雖然他一直都是在圣上身邊侍奉著。”王倫點到即止道。
葉青瞬間便明了,這明擺著就是,皇城司因與湯思退一事兒之后,一下子便是進入了當今圣上的眼里了,所以當今圣上就要派遣一個副統領進駐皇城司了。
至于派遣關禮這么一個太監在皇城司,到底是為了接自己,還是說是為了監視自己,還是說兩者都有也或是只是因為看到了如今不同往常的皇城司后,當今圣上變的對皇城司又有信心了
“那昨日的傳旨是安撫還是緩兵之計。”葉青意有所指道。
王倫也明白葉青話語的意思,圣上先是讓皇后今日就做媒,而后就要派遣關禮進駐皇城司。
在葉青這個剛與湯思退發生沖突,而且還是皇室默認的情況之下,如今已然如同驚弓之鳥的皇城司統領看來,自然是第一反應想到就是,會不會這又是皇室為了剪除自己,而選擇的一種先以皇后做媒穩住自己的策略呢
王倫目光堅決,笑著對葉青搖了搖頭,微微一嘆道“正所謂權為利、謀為智,權謀乃利智之法。湯思退終究是大宋朝的右相,若是太上皇不做出那番姿態,其他臣子會怎么想怎么看你乃是皇城司統領,辦差是你的職責,受委屈同樣是你的職責所在,何況第二天太上皇不就命你皇城司查辦、了解此案了其中太上皇的安撫之意,難道你葉青看不明白”
“看來這皇家鷹犬真是不好干啊,真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命兒的活啊。”葉青感嘆道。
雖然不知道太子大婚那日,趙構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第二日能夠立刻讓自己查辦此案,確實也算是對自己表達了安撫之意。
不過細想起來,確實如同王倫所言一樣,自己這個皇家鷹犬,跟朝堂之上的臣子相比,顯然不論是在趙構還是當今圣上眼里、心里,自然而然的都不如朝堂臣子在他們心里重要一些。
畢竟,皇城司統領可以隨時換,朝堂臣子卻是眾多、又是穩固、治理江山社稷之首,所以是個人都不會為了偏袒皇城司,而讓其他臣子寒了心不是
所以這種情況下,趙構犧牲葉青,安撫朝堂之子,做出朝堂之臣比皇城司重要,皇城司可以隨時犧牲的姿態,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只是如此一來,葉青那種伴君如伴虎的提心吊膽感,比之前就要強烈太多了,甚至可以說,從今往后,葉青就沒有真正的安穩日子了,而是需要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過每一天了。
因為誰也不知道,皇室什么時候又會犧牲葉青,來穩固江山社稷,或者是拉攏朝臣了。
“你不是常說伴君如伴虎,人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才能不犯錯嗎所以皇城司的差事兒,可不是那么好干啊。”王倫看著葉青的神色舒展開,掀開窗簾看了看熱鬧的西湖,放下車簾后又說道“最近有沒有讀一些圣賢書”
“怎么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難不成書中還有保命法則不成我又不是一心科舉的士子,沒事兒翻那玩意兒干嘛”葉青聽著馬車外面熱鬧喧囂的鼎沸人聲道。
“但你可是龍圖閣大學士,你不讀圣賢書,怎么能成”馬車緩緩停下后,王倫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
“拉倒吧,你要是想讀,我可以送你幾本,再說了,書是用來催眠用的,比如晚上有心事兒睡不著的時候,倒是可以坐在床頭拿來看看,這樣比較容易盡快睡著了。”葉青掀開車簾準備下車道。
“那你從今往后,豈不是每天晚上都得看圣賢書了,不然的話,以你現在的處境,每天晚上怕是都難以安眠吧”王倫繼續笑著道。
葉青無語的搖搖頭,回了王倫一個中指,而后才下車往燕傾城的別墅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