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黃河以南的這一片疆域,依然是屬于在金人控制下的漢人宋人打理,隨著金人效仿宋人之科舉,漢人的科舉為官,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金人的治理理念。
“如今依我看,金人的重心還是在夏人身上,京兆府的兵力比起濟南、開封、興慶三府來,可謂是一點兒也不少,甚至還要多一些。但若是說起這咱們眼下的燕云十六州,不敢說是固若金湯吧,但朝廷想要收回,恐怕還是只有拿錢來買一策了。”董晁掰著指頭,把燕云十六州的風土人情說了個遍。
“太原府金人難道沒有過多的駐兵不成他們不在乎太原府的安危”葉青思索著雁門關一帶,而后張嘴問道。
“有,但是不多,比起其他夏人來,金人對于韃靼人,好像好像就像是咱們看金人一樣,您能明白嗎就是會覺得他們還是茹毛飲血的生活方式,遠遠稱不上文明。”董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金人對韃靼人的看法兒,于是只好拿宋人對金人的看法兒來比喻。
“你這比喻倒是貼切。”葉青笑著嘆口氣“但就是這些咱們看不起的人,卻是欺壓了咱們幾百年。所以,也不知道朝廷跟百姓,有什么資格看不起人家金人,人家雖然文化、制度等等落后于我們,但人家也在學習啊,而且還是強者以謙遜的態度在學習大宋的一切文化跟制度。”
葉青越是琢磨,越是覺得,宋如今跟金的關系,就像是上一世一段時期的東瀛跟華夏的關系,不說也罷。
“這是不是就是那種被人揍的時候不敢還手,等人家不揍咱們了,咱們才敢躲在人家聽不見的角落里,罵人家幾句呢”趙乞兒嘿嘿笑著道。
“而且還是花錢找揍,然后才能過過嘴癮,每年給人家那么多錢財,朝廷真有錢。”董晁也嘿嘿笑著幸災樂禍似的說道。
葉青笑了笑,沒在接兩個人的這個話茬,而是想了下說道“你以后就在燕云十六州活動吧,武州、媯州、儒州做為重點兒,這可是韃靼人能夠直達幽州的唯一一條通道。當然,還有薊州、檀州,以及十六州外的景州、平州也得注意,這是金人從上京前往幽州的路徑。我想想啊,還有雁門關一帶的朔州、云洲、応州也是重中之重,這同樣是韃靼人能夠取道雁門關,進入中原的路徑。我很納悶,金人難道就這么不在乎韃靼人不成”
“少卿,您這兒一下子就說了九個州,而且還外加了一個景州,這怕是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是完成不了的,何況金人如今變動也很大,隨著都城遷移,兵力部署的重心部署也會改變吧”董晁苦笑了一聲,葉青輕飄飄的幾句話,自己就得沿著太行山跟那長城,把這一片轉悠個遍。
“三年內能摸的門清就算是不錯了。”葉青沒理會董晁臉上的苦澀,不過喝了一口酒后,還是說道“當然,也不是把你栓在這里不讓你去別的地方,你自然也可以抽空回揚州,我估計一年半載的,斜風細雨樓就會全部搬到揚州了。”
“真的”董晁一聽到斜風細雨樓一事兒,立刻兩眼放光般興奮的問道。
“廢話,少卿什么時候騙過你”趙乞兒沒好氣的說道。
葉青笑笑不說話,剛才在談論的時候,特別是在幻想著若是宋廷拿下了北地,想要攻打燕云十六州的話,該如何能夠攻打下來時,趙乞兒跟董晁則是產生了極大的分歧。
在葉青看來,董晁就是野路子,而趙乞兒就更像是正規軍。
兩者都沒有錯,也沒有一個人會拘泥于葉青時不時添加的一些難關,但兩人在處置之上,則是都有著不同的見解。
董晁落草為寇起家,常年帶著千人跟金人、官府捉迷藏、打游擊,所以在董晁的設想中,一切都該以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為主,應該利用好燕云十六州繁雜的山勢地形等等,讓金人永遠都不摸不透他們到底會攻打哪一州、哪一城。
而趙乞兒可是跟著岳飛與金人打過仗的,他并沒有率先考慮誰攻誰守,如何攻、先打哪兒,而是想著如何彌補步與騎在復雜地形下的差距,如何能夠讓金人的鐵騎難以發揮他們的作用。
甚至若是真有可能,完全可以水路兩路進攻,一邊佯攻、一邊真打,從而讓金人顧此失彼,不得不隨著城池的失守,慢慢往北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