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說各有理,甚至是不自覺的拿著酒杯,已經當成了城池在那里擺了起來,紙上談兵之余,聲音也漸漸的高了起來,由此而來的,便是引起了其他人的側目與注意。
隨著葉青手拿粗制的酒杯敲了敲桌面,提醒唾沫橫飛的趙乞兒跟董晁后,只見一個混搭著金人飾物與漢人服飾的漢子,拿著酒杯緩緩走了過來。
上下打量著葉青三人后,便直接問道“你們是宋人做買賣還是做什么”
“宋廷使臣。”葉青毫不忌諱的說道。
”怎么又來給我們送銀子來了沒聽說最近我們要打你們啊,這就害怕了只不過是遷都而已,打你們也是以后的事情,得等到我們朝廷遷都穩定了以后才會發生。”那漢子從旁邊拉過來一把快要散架的凳子,大咧咧的坐在葉青旁邊,帶著一絲諷刺說道。
“沒聽見剛才我們在討論,如何收回燕云十六州嗎”趙乞兒的三角眼冷冷的盯著對方問道。
來人嗤之以鼻的笑了笑“燕云十六州跟你們宋廷有關系嗎你們宋廷何時統治過”
“你是漢人”葉青問道。
“不錯,是漢人,也是金人,怎么很奇怪嗎”來人看著葉青平和的表情,接著道“量河為疆我覺得挺好,若不是長江,你們也得是我們金國的臣子或者是百姓了。”
進入燕云十六州后,金人對葉青這一行人則是大大放松了警惕,并不會在派人一路跟隨著他們,則是任由他們進入了瀛洲城內休整,而后繼續往北走。
金人如此做并不是沒有沒有原因,自當年燕云十六州被石敬瑭割讓于遼之后,燕云十六州便不再中原統治者的手里,所以如今燕云十六州這一片區域,已經完全無法分清楚,到底是金人融合了當地的漢人,還是當地的漢人,融合了金人的習性與生活方式。
總之,在葉青等人進入瀛洲城后,北地特有的粗曠與彪悍風格便躍入眼簾之內。
金、漢服飾的混搭已經通婚早已經不再是什么新鮮事兒,甚至如今在燕云十六州,已經無法分清楚誰是金人還是漢人。
顯然,宋對于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來說,太過于遙遠跟飄渺,從來不曾統治過這一片區域的宋廷,對于燕云十六州的百姓而言,內心深處的感情上或許會有一些親近感,但事實上,或許他們眼里的宋使已經是外國使臣了。
當年宋廷想要收回燕云十六州,如同小孩子被同齡人欺負、霸占了心愛的玩具之后,在無法通過同樣平等的方式得回自己的玩具時,于是不得不采取迂回策略,以弱者的姿態希望能夠通過用金錢,來買回原本該是華夏民族的土地。
結果自然是與宋廷的希望相去甚遠,也因此造成了燕云十六州對于宋廷如芒在背的危機感覺,從而一直不能踏實的過自己想要的日子,治理自己的江山。
如同葉青一路行來所料的異樣,金人與宋人一樣,對于隔河離彼此近的區域,都采取了一絲放任自流的態度跟方式。
宋人對于淮河以北的淮南東路,一直是時刻做著被金人侵占的準備,所以在治理上的力度,比起淮河以南的宋地,顯得就不是那么的重視,始終當作如同身外之物、撿來的一樣。
而金人在隆興北伐之后,雖然是國都進行了南移,從而遷到了燕云十六州的幽州,但對于黃河以南的區域控制力度,比起對黃河以北區域的控制力度,同樣也是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