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浩默不作聲,看著趙構如同陷入到了回憶當中似的,也已經做好了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趙構所說的則是金國免除歲幣一事兒,而今這一事兒如今跟葉青卻是掛上了鉤,甚至是形成了相互的利害關系。
這也是為何完顏璟南下臨安后,敢于在葉青跟前,極為坦誠的告訴葉青,他們會如何逼迫著葉青投金的原因。
金國相信,趙構絕不會愿意再背上稱臣納貢的名聲,歲幣免除一事兒,并非是看中那些金錢的事情,而是他趙構會在史書上如何留名的問題。
不管如今他是太上皇還是圣上,但最起碼如今與金國乃是平起平坐的兩個獨立相等的國家,但若是再次恢復了歲幣,對于趙構來說,那是絕對不愿意看到、也絕不想在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寧愿付出任何代價,最起碼在他百年之前,他絕不愿意再對金國俯首稱臣,至于私下里的與金談和、怕金懼金之事兒,自然而然的,那并不能代
表趙宋宗室的聲名。
史浩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趙構,他眼中的趙構,在他看來是屬于那種前半生命運多舛的帝王,而在到了南宋,朝廷穩定下來后,趙構也如同趙宋宗室的任何一個皇帝一樣,他們并沒有多么遠大的抱負跟志向,丟失的半壁江山他們并不在乎,他們更為在乎的是,如何能夠有效的保住敗在他們手里的,祖宗殘余的半壁江山。
“如此說來,太上皇只能是暫時打算把葉青放在淮南東路任由其繼續作亂下去了,但這何時是個頭啊。”史浩嘆口氣道。
“葉青如今有一子兩妻,君被留在了臨安。”趙構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史浩說道。
“太上皇之意是”史浩不明白,留下妻兒老小,這豈不是更不會讓葉青判金了
“圣上之意而已。”趙構的話語更加趨于簡單道。
而史浩則是想了想,喃喃道“以妻兒來保我大宋淮南東路的安穩這是不是有些過于兒戲了
”
“但總好過葉青把淮南東路也送給金人吧大宋又不是沒有這樣的官員,當年任得敬獻城送女于夏國,不就是一個例子”趙構在椅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王倫第一時間便把茶水送到了手上,趙構突然扭頭向史浩問道“對了,白秉忠如何”
“他任淮南東路安撫使”史浩直接坐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據說跟葉青因為范念徳一事兒,關系一直不曾緩和,當年雖與葉衡一同被貶,但此人對于朝廷向來是忠心耿耿,若是由他任轉運使,或許還能夠牽制一些葉青不是”趙構思索著說道。
“那提刑使人選呢”史浩感覺自己的胡子都在抖。
“葉衡如何”趙構面無表情的說道。
“妙計啊,太上皇英明,如此一來,淮南東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葉青獻給金人了。”史浩想了下后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