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晴出奇的反對著白純對忠奸的不在乎,笑著堅定道“不,葉青是大忠之臣,只是他的忠是對
家國而非人君。”
“家國、人君”白純的心思有一大半并未在鐘晴的話語上,不過聽到這樣的話語,還是不由自主的反問道。
鐘晴再次堅定的點頭,道“葉青曾跟我說過,你說他的處境越來越像秦檜,但在我看來,他的處境則是表面看似如同秦檜一般與金親近,但在實質上,卻是與岳鵬舉一般無二。只不過他的厲害之處正是在于他忠家國而非人君,十二道金牌可以召回岳飛,但若此事發生在葉青身上,絕對不會出現。”
鐘晴緩緩在小小的廊亭內坐下,待身后的白純跟進來也坐下后,思索著道“想來想去,葉青當該是吸取了岳飛的教訓,忠君忠國二選其一,顯然葉青選了家國而非是人臣。自岳飛以莫須有罪名入獄而逝后,大宋朝的其他武將難道就不會反省嗎顯然不是,有人會反省,但更多的則是被君臣之道所桎梏,深怕背上叛臣賊子這樣的罵名。但總是有一些人會忠國而非君,就如同護送你跟傾城來揚州的宋遷、泗州的武判,甚至是如今在揚州的辛棄疾、利州路的虞允
文,雖然如今還未像葉青這般徹底,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們會成為與葉青一樣的忠家國而非人君的大宋臣子。”
“宋遷”白純再次皺眉,心里一驚道“你知道他”
鐘晴點點頭“上次前往城外寺院祈平安時,宋遷認出了芳菲,雖然我戴著淺露,但我覺得他應該猜到了我的身份。”
“為什么不早說”白純突然抓住鐘晴的手,緊張震驚的問道。
當宋遷的名字從鐘晴嘴里說出來的時候,那一瞬間白純的腦海里就如同是突然開竅了一樣,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宋遷他難道有問題”鐘晴看著白純緊張的樣子,一下子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白純呆呆的站起身,手也從鐘晴的手背上離開,有些呆滯的搖著頭,喃喃道“不知道但一定有問題,宋遷,我把他忽略了,會是李橫嗎不會的,蘭兒那里不會出差錯我要去臨安。”
白純突然扭頭,視線掠過湖面倒影著的那平靜的寒月,對同樣神色緊張的望著自己的鐘晴說道“忽略了宋遷,雖然還不知道到底為什么會如此,但宋遷絕對有問題,這些時日白純有些自責的咬了咬嘴唇,轉身就往葉園奔去。”
自從她跟燕傾城被朝廷允許到揚州,而且還是宋遷一路護送她們兩人來此后,白純便更多的讓傘把注意力放在了葉青的身上,以及臨安朝堂之上。
在她看來,葉青元日后回臨安,面對的處境必然是十分危險,所以為了自己夫君的安危,白純不得不把重心都轉移到了皇宮跟趙構的身上,從而才忽略了眼前的事情。
燈下黑,如同燈下黑一樣,何況宋遷是一直跟著李橫,自葉青離開后,才被以監視的名義放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但正是因為如此,才讓白純忽略了近在咫尺的事情
而就在白純開始懷疑宋遷,而后要連夜趕回臨安的時候,一輛馬車飛快的載著宋遷,往魏國公的府邸駛去。
史彌遠不耐煩的走進廳內,看著正焦急等候自己的宋遷,沉著臉問道“何事如此著急,就不能等到明日朝會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