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趙構的語氣沉重,雙眼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比如當年北地的趙宋宗室。”葉青一邊說,一邊則是緩緩端起了茶杯,話說完的第一時間,手里的茶水也被他仰頭喝下。
“他們都沒死”趙構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道。
“都沒死。”葉青確認道。
“從一開始你就在防備著朕”趙構的聲音提高了很多,語氣中也充斥著濃濃的憤怒跟不滿。
“臣只是一個小小的禁軍都頭,即便是跟葉衡有點兒遠親關系,但臣何德何能,能夠讓太上皇您在好幾萬人的禁軍之中,一眼就挑中了臣呢臣自信沒有那么大那么的福分跟運氣,何況臣的運氣向來不好。”葉青嘆口氣,繼續說道“臣如此一個如同螻蟻的小人物,卻是被太上皇您一眼看重,而且毫不猶豫的立刻委以重任,這種天大的好事兒,并沒有沖昏臣的頭腦,因為臣不相信這世上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兒。
”
趙構不說話,默默的看著葉青,他不得不承認葉青說的是對的,但他很困惑,這世上難道真的有能夠做到不被高官厚祿沖昏頭腦、不被這世間權利腐化而飄飄然的人存在嗎
答案是有,而這個人就坐在他的眼前。
當然,他即便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眼前的年輕人,在他從一開始被委以重任后,就已經開始了一次長達好幾年的作弊之舉。
他永遠也不會想到,眼前的年輕人,是生活在一個對他趙構口誅筆伐到了極致的時代。
“如此年紀,竟然沒有被高官厚祿所利誘,讓朕實在是不敢相信啊。”趙構一下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仿佛都蒼老了很多“你在神勁軍時也不過是表現平平,并沒有表現出比其他人高出一籌的聰明才智來,甚至回到臨安后,還經常因為一些愚蠢的行為鬧出不少笑話。但朕還是看走眼了。”
最后趙構如同認輸似的,加了一句看走眼了,但他何嘗不是一直提防著葉青,多次想要無形的置葉
青于死地
而葉青每一次的表現,在讓他驚艷的同時,也讓他多少有些愛才之心,但終究此人留不得,這是趙構很清楚的一件事情,可最終想不到還是功虧一簣,自己在算計臣子、在許諾給他深宅大院、高官厚祿、美女權利的同時,竟然沒有麻痹了葉青,沒有讓其得意忘形,反而是事事更加小心,甚至人家從一開始就一直提防著他。
“岳飛死后被平反昭雪為武穆、秦檜死后被奪爵改謚為謬丑,甚至包括湯思退的死,哪一件都有太上皇您在背后,所以臣這些年,豈敢有一絲的松懈”葉青的臉色越來越慘白,肩頭被箭矢所射中的地方,此刻奇癢劇痛無比,甚至不用手摸,他都能夠感覺到,肩頭如今恐怕已經是腫的如同小山一樣高了。
“這些不夠,因為信王死了,魏國公生死不明。”趙構再次搖頭道“朕不能白白損失一個兒子啊。”
趙構的言外之意,僅僅憑借北地趙宋宗室那幾人,在他面前,還遠遠不夠葉青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
“太上皇可曾見到了魏國公獻給你的禮物”葉青問道。
“什么禮物”趙構疑惑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