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亂象已現,想要在千里之外清楚、準確的把握好臨安的局勢,除了給梁興留下來的傘跟李鳳娘外,葉青如今最為迫切的,就是想要跟鐘晴討論一番,這樣的亂象到時候該如何終結。
而在這些暗流涌動的朝堂局勢之中,有沒有什么地方,是被自己忽略掉的。
“那我們回到揚州,就真的能夠置身事外嗎”一縷秀發在江風的捉弄下亂拂著白純的臉頰,白大美人伸手捋著那縷不安分的秀發,簡單的動作,都使得不遠處偷偷欣賞白純的船客不由得一陣心跳加速。
“不能。”葉青搖著頭飛快的說道,扭頭望向不遠處的船客時,那年輕的文人士子,立刻會裝作不經意的把目光從白純身上移開,而后故作鎮靜的繼續欣賞著江邊美景。
“但若在臨安城,我們恐怕是都自身難保。”葉青繼續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啊,當初趙構還活著的時候,不論怎么說,都是皇城司背后的最大靠山,即便是趙構對我有成見,但在其他官員眼里,我葉青還不是他們能夠隨意就動的那種官員。如今趙構死了,我葉青少了最大的依仗,韓誠也好、王淮也罷,對我葉青,自然是不會像從前那般客氣了。我現在不過是一個淮南東路安撫使,說白了,在左、右相、樞密院、六部尚書眼里,跟其他官員沒有什么不同,若是繼續留在臨安,很可能一不小心便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犧牲品。臨安于我來說,已經如同吃人的修羅場,隨時有可能喪命。”葉青感慨萬千的說道。
前往淮南東路任安撫使之前,不管臨安局勢多亂多危險,葉青就是僅僅憑借著趙構當初的提拔,就能夠確保自己安全無虞,但如今則不同了,趙構已死
,改天換地就在當下,一朝天子一朝臣之下,自己此時在臨安,已經是弱者了。
而臨安,向來不是一個適合弱者生存的地方,那里的土壤,也只會留給有真正實力的人來生存。
“如此說來,你當年的一切,可都算是趙構給的了”白純蹙眉,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而且還是那種讓她感到極其厭惡的感覺。
在白純看來,朝堂應該是父親白秉忠嘴里那樣的朝堂才對,官員忠于圣上,圣上憂心江山社稷、天下百姓,官員齊心協力忠君愛民,團結一心想要溫飽百姓,收復江山才對。
但白秉忠當初給年幼的白純畫的的朝堂樣子,跟葉青所經歷的朝堂局勢,如同一個是地獄,一個是人間仙境一樣,讓白純的心里是失望至極
“不錯。”葉青像是看穿了白純的心思,繼續道“趙構時日無多,我的一切都是趙構給的,自然,在這個時候,趙構當然是想要收回去,但他想要的太多了,因為他想我死,給他陪葬。”
“那我們就不再回臨安了嗎若是朝廷再招你回去,又該如何”白純美麗而又溫柔的眼睛,擔憂的看著葉青問道,腦海里浮現的,全都是這一次回臨安時,看到的那些帶血的情景。
“當然要回臨安,不過不是現在。何況如今王淮跟韓誠,他們還要在臨安斗來斗去呢,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再理會我,只有當他們那一方占據了絕對的上風,或許才會讓地方一路的安撫使回臨安吧。”葉青靠著船舷,扭過身看著正面看著蹙眉憂愁的白純說道。
“可終究只是一個安撫使,即便是以后。”白純又開始心疼葉青了,她的內心尤其的反復無常,有時候很心疼葉青,有時候又很恨葉青參與進了這爾虞我詐的朝堂之中。
“是啊,終究要破局的,終究要在他們招我回臨安之前,讓他們不敢隨意的動我。所以想要做到讓人尊重你、敬畏你,除了要有很強大的靠山外,還要自身有強大的實力才行。”葉青雙手用力的拍打著船舷說道。
白純默默的迎著江風深吸一口氣,正面沖著他的葉青,綁扎在腦后的頭發,隨著江風如同群魔亂舞,而葉青的面目,竟真的如同一個魔鬼一樣,原本隨和的笑容在白純的眼里,這一刻卻是那么的讓她感到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