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彌遠不可思議的看著王淮,在指著地圖憤憤的說完后,然后像是全身被抽干了所有的氣力一樣,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繼續怔怔的望著那地圖,眼神有些茫然有些無奈,讓人無法猜透,此刻的他,心
里到底是一番什么滋味。
“王大人您的意思是”史彌遠眼中閃爍著一些興奮的光芒問道。
“若是你,你認為如何才能讓葉青停止繼續北上的步伐”王淮有些無力跟沮喪的問道,這一刻,他真的很后悔,當初為何要那么相信葉青,相信自己能夠牢牢的控制住葉青。
如今眼睜睜的看著葉青在山東兩路策馬揚鞭、毫無顧忌的跟金人廝殺,大有當年岳家軍不理會朝廷十一道金牌的旨意,誓要收復失地的決心,這讓他的心頭,一次一次的如同潮水一樣,涌上來的都是無力跟沮喪。
“大人,這豈非是好事兒”史彌遠小心的試探著繼續道“收復失地一直是您的初衷,如今葉青在北地勢如破竹,殺的金人不得不節節敗退,下官以為大人您應該高興才是,而非是要節制葉青才對啊。”
“話是如此說,但一旦葉青戰敗,朝廷承擔不起這樣的后果啊。”王淮長長嘆口氣,無奈的說道
“你是戶部尚書,如今應該比老夫更清楚,戶部可還能供的起葉青所領的淮南東路大軍”
“大人的意思是”史彌遠繼續裝傻充愣道。
最大的主和派便是史彌遠,在他的心中,一切都該以金錢為目的才對,至于北伐戰爭,他向來認為是勞民傷財的無用之舉。
而今大金國皇帝完顏雍剛剛到達臨安的旨意,不單要開始讓圣上與其叔侄相稱,甚至還要繼續那免除了好幾年的歲貢,這對于王淮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跟軟肋。
比起收復失地來,他自然是不能容忍,自己獨掌朝堂的時候,大宋朝廷再次被金人羞辱,自然是不愿意繼續跟金國論叔侄之關系,還要如同往年那般繼續稱侄納貢。
北伐之戰可有可無,不過是他撈取資源、穩固朝堂勢力的一種手段,但若是因為北伐而讓自己再次背負罵名,把大宋朝廷的顏面、跟皇家圣上的臉面威嚴搭進去,對于王淮來說,這絕對是一件偷雞不成反
蝕一把米的事情。
而如今的史彌遠,在史浩失勢后投到王淮麾下,也不過是無奈之舉,畢竟他跟韓誠父子之間,本就是勢同水火,所以想要在朝堂之上保住自己的勢力,就必須投歸王淮。
而今金人再次以叔侄、歲貢等施加壓力于宋廷,這對于史彌遠來說,可是一次擺脫王淮,而后依靠金人,如同當年的秦檜一樣,能夠在朝堂崛起的大好機會。
自然而然的,他絕不會主動挺身而出,來在王淮面前自薦自己與金人談判,也不會主動的說出,自己這個市舶司的實際掌控者,有能力讓葉青挺進北地的大軍,在短時間內出現糧草不濟,從而不得不退兵的辦法。
歷史就是如此的巧合跟偶然,當一切都在朝著葉青想要的方向發展時,歷史的軌跡,也同樣會眷顧那些,原本在這歷史軌跡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那些人。
史彌遠原本隨著史家的沒落而失勢,但葉青的
北伐在替史彌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不由自主的向史彌遠推薦了一扇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