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孝、洪遵自徐州啟程后,表現一直都頗為神神秘秘的,如此下去對我們也沒有好處。”辛棄疾繼續發愁,無奈的繼續給葉青施加壓力道。
“茶還不錯。”葉青對著掌柜的夸贊道,看著憨笑拘謹的掌柜的離開,嘆了口氣后,突然呵呵笑道“看來你也發現他們跟周端朝這幾日的眉來眼去了”
“我是怕他們會故意造成我們糧草不濟,從而拖著我們無法繼續北上,致使我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不管是徐州、還是滕州,或者是李寶、劉復在山東東路攻克的幾城,說白了,都是無險可守的四戰之地,金人一旦大舉來襲,我們很難依靠城池來固守,如此一來,我們大半年的努力,就將會很快在金人的鐵騎下消失殆盡。”辛棄疾眉頭皺的更加深了,如今他們看似取得的戰功,實則是完全脆弱的很,一旦金人真正回過神來,那么他們就很有可能只剩下敗退一條路可走了。
“故知戰之地,知戰之日,則可千里而會戰。所以我們需要一場與金人的會戰,如此才能徹底扭轉我們雖然看似主動,但實則極為被動,身后是萬丈深淵的絕境局面。”葉青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說道。
“會戰”辛棄疾嚇了一跳,甚至是右眼皮子都不由自主的跟著急速跳動著。
會戰是什么會戰就是兩軍各自集結自己最為強大的主力,而后一決勝負,扭轉整個戰役優劣的戰
爭。
這樣的一場戰爭,往往能夠讓勝利的一方一戰而定勝負,從而使得接下來的戰役,都將會因為這一場大會戰而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如同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一樣,一旦一場會戰結束,也就意味著,在沒有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會戰勝利的一方,終將會是最終的絕對勝利者。
岳飛當年也曾四處尋找著金人的主力,想要通過一場會戰,來扭轉宋軍在戰場上得勢不得利的被動局面,但最終還是沒能夠跟金人的主力大軍會面,一直只能是在戰場上游弋,一邊攻城略地,一邊尋找主力,直到被宋廷召回。
葉青顯然不想真正步上岳飛的后塵,何況自揚州出發后,葉青就沒打算在朝廷的旨意下回到臨安,除非是他覺得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山東兩路的大軍,能夠保證朝廷不敢隨意動他時,他才會被朝廷召回臨安聽旨。
跟著葉青多日,已經很了解葉青脾氣秉性的辛棄疾,右眼皮子依然是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而此
時就連心臟,也是噗通噗通的想要從口腔跳出來。
看著葉青那眸子里的堅定、嘴角的冷笑,辛棄疾卻是一陣陣的感到眩暈跟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知道葉青一定是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今日突然只帶著自己出現在滕州街道上這是這是他要交代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了,這是他要離開滕州,帶著主力去跟金人打一場殘酷無情會戰。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必須要如此的鋌而走險嗎”辛棄疾一把按住葉青的手,就像是深怕葉青下一刻就離開滕州似的。
“金人大軍再有幾日,甚至就在我們坐在這里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過黃河前往濟南府了,一旦金人大軍在濟南府集結完畢,我們還能像現在這般攻城破敵嗎”葉青自嘲的笑了下,繼續說道“到了那時候,我們就算是傾盡全力,想要拿下一座小城都很困難,何況金人善騎,他們絕不會龜縮在城內只是單純的守城,必然是要利用他們的鐵浮屠、拐子馬來跟我們對戰,我們一次都輸不起的,輸一次便是全盤皆輸。”
“我們守城,如今我們也占據了。”辛棄疾凝眉說道。
“糧草不濟非是天災,而是人禍。王淮要的是北伐戰爭,不是收復失地。史彌遠掌市舶司多年,即便是太上皇臨死前,依然還要讓魏國公史浩死后配享廟堂,如此皇恩,王淮豈能不知,豈會不用如何阻止我等繼續挺進北伐,自然是從糧草下手最為簡單不過。周端朝我們不曾來得及換掉,而李知孝、洪遵又是史家之臣。”葉青的雙手在桌面上不由自主的來回緊攥著拳頭,語氣之中的憤慨更為濃烈道“前有金人集結大軍,后有朝廷斷我糧草,腹背受敵之際,唯有主動與金人一戰,殺出一條血路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