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的目光在燈火掩映下,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隨著趙汝愚提議著,在劉德秀之后,誰來任揚州知府的話語剛說完,葉青那刀子一樣的眼神,便直直向趙汝愚刺了過來。
甚至是不用葉青說話,就是那凌厲的眼神,已然讓渾身一震的趙汝愚,瞬間讀懂了葉青的意思整個淮南東路,除了我葉青,官場之上還輪不到他人來指手畫腳。
“這么說來,右相大人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查辦劉德秀是次要的,安排他人才是主要的吧”葉青凌厲的目光,隨著船塢從橋下的陰影中掠過,又再
次恢復了隨和的樣子問道。
船塢短暫過橋的瞬間,讓趙汝愚甚至有些懷疑,剛剛那凌厲如同匕首的眼神,難不成是幻覺要不然怎么可能,不過是短暫的陰影過后,葉青的眼神就立刻變了呢。
努力回復著平靜心態的趙汝愚,借口寒意侵體,一連三杯酒下肚后道“趙某今日坦誠相待,也不跟葉大人繞圈子,之所以提及劉德秀之后誰來任知府差遣,完全是為朝廷著想,是為圣上考量,同樣,也是為葉大人您著想。”
“哦此話怎講”葉青笑著問道。
“葉大人不日便會北上,而淮南東路勢必需要一個知府、同安撫使來代葉大人掌淮南東路,此人若是淮南東路的官員,葉大人難道放心就不怕北上回來后,突然發現,此人在淮南東路的政績優過葉大人看看如今的揚州城,這可都是葉大人您的心血啊,外城、內城,那如同燕云十六州橫亙在山脈上的長城一般雄偉堅實的城墻,看看這城內,繁華富庶,百姓
們能夠吃飽穿暖,不懼金人再次南下,這般大好局面,難道葉大人寧愿眼睜睜的看著給他人做了嫁衣嗎”
看著像是在思索他所言的葉青,趙汝愚心道有機可趁,于是繼續說道“顯然,葉大人決計不愿意。即便是我這個旁觀者,我都舍不得看著葉大人在揚州的功績,成為了他人升遷的嫁衣。但若是從其他地方來一個人暫代葉大人治淮南東路呢其人必然要適應、熟悉淮南東路官場等等,但等他剛一適應,葉大人便從北地回來了,絲毫不會耽誤葉大人在朝廷跟前的功績。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劉德秀是左相的人,若是葉大人反對趙某人舉薦,一旦左相再次舉薦,那就等于,今日送走了一位劉德秀,明日還會來一個王德秀、李德秀來在葉大人眼皮子底下晃悠。所以,兩者之間的厲害關系,想必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還真沒有看出來啊,右相大人何時變的如此為葉某著想了,簡直是讓葉某人受寵若驚啊。不過。”葉青看著船緩緩停了下來,而后抬眼望去,恰好
是登岸后,前往劉德秀府邸的巷子。
錢象祖看著船塢靠近,而后飛快的跑了過來,于是葉青不過之后的言語,就顯然沒辦法繼續說下去,跟趙汝愚一同望向臉色凝重的錢象祖。
“右相大人,劉德秀逃了。”錢象祖不等葉青跟趙汝愚從船頭跳上岸,便凝重的說道。
“什么”趙汝愚跟葉青幾乎是同時震驚的問道,而兩人的臉上也是寫滿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