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要殺一個你認識的人,你會在動手前就暴露自己的目的,讓他察覺嗎顯然不會。熱辣公濟是一個絕對的老狐貍,所以他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他一定會等到我最放松的時候動手的。我們有五千人,他當然想以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所以在到達興慶府前,我們都是安全的,但一旦從興慶府出發,熱辣公濟就會在我們身前身后,左左右右化身咬人的
狗,抽冷子給予我們致命一擊。”葉青長嘆口氣,這一路上他琢磨了很多,也讓他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除了趙汝愚的原因外,跟自己本身也有著極大的關系。
為了聯合他們抗遼,自己當時在臨安城表現的太過于耀眼了,展現在金、夏兩國使臣眼里的葉青,完全是一個在宋廷無所不能的葉青,上到圣上下到一兵一卒,無不能夠被自己說服。
現在看來,當初夏人跟金人答應自己的聯軍的要求,更多的是一種權宜之計,顯然他們并不認為宋廷會同意這個瘋狂的想法兒,只是當時的情況下,賣給自己這個宋廷重臣一個面子罷了。
而當宋廷同意了之后,他們顯然也無法再毀約,只能是硬著頭皮來遵守當時的約定,只是這種約定對于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夏人早早的退出了抗擊花剌子模人,就足以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真心跟他葉青聯合。
而金人之所以守約,葉青雖然猜不透完顏璟的
真正或全部目的,但有一點兒可以確定,那就是絕對跟乞石烈諸神奴有關,也或者,完顏璟更希望乞石烈諸神奴能夠在抗擊花剌子模人時,有機會除掉自己這個對金國最大的威脅,當然,也有可能是,希望通過抗擊花剌子模人一戰,讓乞石烈諸神奴更了解他葉青,為了以后的金宋之戰做準備吧。
而且就是連鐵木真,同樣是在這一次聯軍當中,有著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野心已經日漸完善,隨著草原上的部族漸漸被他一統,鐵木真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對手,找一個他將要征服的疆域來施展他的才華,所以他絕不會放過這個能夠順利的進入大遼,審視大遼一切的機會。
當然,這一次聯軍,他葉青同樣是有著很多的目的,所謂的華夏大義,也不過是一句口號,但未來說不準,也會成為鐵木真統一各個疆域的口號。
但不管如何說,葉青一直都忽略掉了他在臨安時展現出來的權勢,已經開始讓金、夏深深感到忌憚了,特別是隨著北地五路被他收復后,京兆府里的眼
睛就一刻沒有離開過河套三路,而夏人同樣在打這片疆域的主意,金人更是希望能夠長久的保住這片疆域,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們聯合起來除掉自己這個威脅,就顯得是那么名正言順了。
至于趙汝愚,在其中恐怕更多的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使得金、夏完全沒有了后顧之憂來伏擊自己,爭取讓自己永遠都無法回到宋廷了。
當初他并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只是出于習慣性的警惕,讓武廉在自己從興慶府離開后,幫自己尋找一條安穩妥當的回宋之路,現在看來,不管是自己如何躲避,恐怕都難逃被他們阻擊的命運了。
在可敦城的休整,終于讓葉青理清楚了金、夏兩國的動機,以及宋廷在這個時候的態度,不得不說,若是換做自己的話,也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跟其他兩國聯手除掉自己。
畢竟,每一方都有著想要除去自己的充足理由金人自是不必多說,自己活著,金人就無法再次南下,于他們而言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夏人同樣,自
己活著,他們就很難在京兆府路的眼皮子底下,偷取金人轄下的河套三路,所以一旦自己死了,京兆府路必然會因為宋廷內部的紛爭、動蕩,而無法再兼顧對河套三路的覬覦。
而“自己人”宋廷,除了李鳳娘一直想要讓自己死外,自然是還有趙汝愚、韓誠,甚至是包括圣上、如今的太上皇恐怕也樂意看到一個太平世界,而非是一直與金戰爭的朝廷吧。
于是葉青最后苦笑著對自己下了一個總結混了這么多年,人緣竟然如此之差,弄的各方都想要自己的命,比岳飛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