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論如何,葉青還完全沒有對宋廷表露出不臣之心,即便是朝堂之上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但在民間,還是有絕大部分的百姓,把葉青視為繼岳飛之后的另外一位大宋勇將,所以一旦葉青死的跟他韓侂胄有了關聯,這個罵名他韓侂胄可是背不起。
但若是就這樣放葉青大大方方的從夏國進入大散關,韓侂胄自然是又覺得十分可惜,他很擔心,萬一葉青能夠率著殘兵敗將逃到大散關的話,自己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逃回去,這完全是等同于放虎歸山啊。
畢竟葉青跟趙汝愚比起來,明顯是葉青對他的
威脅跟壓力更大,而趙汝愚顯然還沒有達到葉青的這個份量。
所以在韓侂胄這種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態之上,恒嶠就成了唯一最為合適阻擊葉青的人選。
同樣是眼中釘、肉中刺,而那時候恒嶠就想過要馳援葉青攻徐州,所以韓侂胄跟楊簡密謀一番,便打算借刀殺人,一旦葉青從大散關經過,那么就讓恒嶠率軍阻擊,最后他自己再帶人剿滅恒嶠,替葉青報仇。
如此一來,葉青也死了,兇手也死了,自己還能夠在天下人面前落個為忠良報仇、有情有義的好聲名,最為重要的是,淮南東路以北所有收復的疆域,他韓侂胄也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掌在手里了。
而且韓侂胄也相信,以葉青如今的實力,即便是他死了,但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必然是能夠查出是誰在背后作祟,到時候趙汝愚必然是擺脫不了嫌疑,而他也可以放出風聲給天下人,從而取得一舉兩得的完美成就。
“那你去了沒有”葉青聽著恒嶠的敘述,臉
色從容的笑問道。
“末將去了。”恒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而后又抬起頭道“只是那個時候末將還不知道是要對付大人您,他們只是告訴末將,是阻擊一股叛國投金的兵士。只是后來,隨著很多商賈不能再前往夏國貿易,加上一些流言蜚語等等,讓末將開始起了疑心,派了手下前去悄悄打探,而那時候的夏國邊疆卻是給人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末將瞬間以為夏人要跟我們交戰,要不然的話,不可能在邊疆把各路大軍調遣的那么頻繁,所以就先稟報了楊簡。”
“即便是如此,楊簡也不可能會告訴你,你們要對付的人是我吧”葉青繼續笑著問道,那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從大散關回宋,正是因為這層顧慮,最終讓他選擇了看似更為艱險的關山。
“他自然是不會告訴我,是在末將離開時,聽到他跟軍中司馬、判官說話時,末將偷聽到的,所以末將沒有沉住氣。”說道此處,恒嶠一連的懊惱跟悔恨道“末將就闖了進去質問楊簡,沒想到竟然還見到了原本該在自杞、羅甸兩國坐鎮的韓侂胄大人。
面對末將的質問,他們先是否認,后來他們說是大人投敵叛國了,末將也裝作明白的樣子就算了,告訴他們末將隨后就連夜趕回大散關,打算對付大人您,其實末將是真想馳援大人您。只是后來被韓侂胄大人察覺到了,連夜追著末將到了大散關,而后末將就失去了對光化軍的指揮,從而自去年開始一直降到了部將。”
“韓侂胄、楊簡沒有對你動殺心”葉青繼續笑著問道。
恒嶠明知道葉青這一連串的提問,帶著很濃厚的懷疑味道,但當看到葉青那隨和、從容不迫的笑容時,卻是又給他一種,仿佛就是一個傾聽者,在靜靜地傾聽他講述去年那段時間,頗為讓大散關緊張的神秘大事件,完全沒有感覺不到一絲自己此時正在被人懷疑。
就像是自己在跟一個多年的老友在談天說地一般,讓他覺得很舒服很放松,并沒有覺的這是在審問一般,讓他很愿意把去年事情的隱情,一一告訴眼前這個讓他敬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