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史大人一人為尊的御史臺。當年出使大理,史大人受賄大理國多少銀子韓大人,你什么時候聽御史臺的御史提起過這件事兒”葉青拿著酒壺給自己倒酒淡淡道。
史彌遠也不生氣,只是默默的笑了笑。
韓侂胄卻是緩緩開口道“御史臺到底是不是史彌遠一手所掌,是為史家差遣還是為朝廷朝廷,以后朝廷必然是會查明真相。對了葉大人,你一直把持著皇室皇城司不松手,如今人既然已經不在朝堂之上,但為何這皇城司統領的差遣不一起卸任呢怎么難道葉大人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非是葉某不愿意辭去,而是事關當年金人南下時,掠走我大宋皇室的一批珍品下落,如今據說已經找到具體的下落了,不日便可通過皇城司運回孤山。所以葉某這個差遣,是太上皇、圣上、皇后所授,何況并非朝堂差遣,韓大人是不是管的有些寬了”
“韓大人一向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葉大人這些年不在朝堂之上,或許還不習慣,但史某人卻是習慣了。御史臺到底是我史彌遠所能夠差遣的動,還是朝廷的御史臺,韓大人,如今你貴為我朝左相,難道還不清楚嗎”史彌遠一點兒也不含糊,直接罵道韓侂胄是狗。
而韓侂胄也并不因此生氣,甚至是看著葉青端起酒杯跟史彌遠對飲,依然是一副從容微笑的模樣兒。
遠處的李鳳娘一直注視著只有三人把酒言歡的角落,而其他桌前的群臣,此時看似一個個正在低聲相談甚歡,但誰都清楚,如今大慶殿內,除了當今圣上以外,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慶殿這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個如今貴為當朝宰相,一個如今手掌吏部百官,一個則是盤踞于北地如藩王,大慶殿內的群臣豈能不清楚,今日大朝會之后,大宋朝堂想必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角落里三人的明爭暗斗中度過了。
所以此時此刻,就是連李鳳娘心頭都有不由自主的有些好奇,角落里的三人,到底誰會坐山觀虎斗,最終,誰又會成為漁翁得利的那個人誰會是螳螂、誰會是黃雀
葉青看似在朝堂之上已然全身而退,但只要皇城司一日在手,那么臨安城內就絕對不會少了葉青的影子,史彌遠跟韓侂胄必然也要時刻防備著,不知何時就會從北地殺回來的葉青。
而韓侂胄如今雖然已經貴為左相,但因為右相是留正,而且還是跟當初趙汝愚關系極為密切之人,一時之間,他若是想要獨斷朝堂,留正這一道關卡他便不得不正視。
何況,身后還有一個今日開始,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在朝堂之上隱藏自己鋒芒的史彌遠在虎視眈眈,所以如今,朝堂之上遠比之前更為錯綜復雜的關系與形勢,對于李鳳娘或者是皇室來說,反而成為了最想要看到的平衡一幕。
葉青、史彌遠必然會防備著韓侂胄以他左相的權利打壓他們二人,韓侂胄同樣也要防備著二人,忽然有一天在朝堂之上挑戰他左相的位置,同時,史彌遠也還要防備葉青跟韓侂胄聯手把他趕出朝堂,就如同葉青也會擔心,史彌遠跟韓侂胄居于朝堂,在背后設計他這個盤踞北地的地方官員。
李鳳娘看著角落里的三人,越發覺得局面有趣,越發覺得好像如今,只有葉青的最終目的依然還是一團迷霧,而其他二人的野心已經是完全昭告于天下。
這讓李鳳娘,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葉青鄭重于他的承諾,難道說葉青真正的野心、目的,真的是為了他嘴里所謂的華夏文明不被蠻夷再次侵襲嗎真的是單純的只為大宋鎮守邊疆嗎
想到此處,心情稍有恍惚的李鳳娘,望著因為距離的原因,雙鬢不像在眼前那般明顯斑白的葉青,突然之間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而后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他會謀權篡位還是為“他”打下一片更為廣袤的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