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半年的時間里,乞石烈諸神奴有過好幾次差一點兒就登上堤岸,打垮宋人的機會,但到了最后,總會是因為宋人在最后時刻爆發出來的強大戰斗力,而后功虧一簣,好像總是差了一點兒左右戰爭勝利的好運氣。
同樣,葉青這邊在小半年的時間里,也并非是只會一昧的被動防守,偷偷摸摸的趁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借著繳獲而來的渡船,也一連發動了好幾次反攻,但每一次的效果也都不理想,根本無法打退兵力龐大、意志也同樣堅韌的金人。
戰事打到了現在,乞石烈諸神奴跟葉青之間,就如同葉青開玩笑說的那般如今這個世上,恐怕最了解我的人,已經由我府里的娘子,變成了對我恨之入骨的乞石烈諸神奴了。
各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陰險狡詐、下作無恥的方法兩人都在彼此身上試過了,但依然是誰也無法奈何隔著一條河的對方,甚至是如今,已經形成了每天天光蒙蒙亮時,葉青跟對面的乞石烈諸神奴,都會不約而同的走到堤岸處,面帶微笑、神態友好的隔著河面與對方來一番心理戰,而后扭過頭后就立刻臉色陰沉下來,大手一揮,就開始再次命令大軍,真刀真槍的跟對方干起來。
“放棄河套三路吧以京兆府來守金人。”葉衡眼看著葉青還不言語,于是只好相激道。
“放棄河套三路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我們能夠拿下夏國王城,也不能放棄這里。告訴李橫,十月十一日這一天,若是他不能坐在興慶府皇宮內那把椅子上,那么就讓賈涉把他的腦袋給我送過來。”葉青看了看自己兩手虎口處的裂痕,沉沉的說道。
當初劉克師送給葉青的那把腰刀,在這小半年的交戰中早已經報廢,而如今,沒有了趁手腰刀的他,也只好“入鄉隨俗”撿起了最為便宜的長矛來跟金人作戰,因此也使得左右兩手虎口處的傷口,這兩個月來就從來沒有徹底復原利索過。
“好,我這就立刻給李橫去信。”葉衡急忙起身就往自己的營帳里走去。
來到前線已經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了,雖然沒有親自上過戰場,但這兩個月來,葉衡已經是徹底對葉青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兩個月的幾次大大小小的戰役,在最后的關頭,或者是在金人攻勢最為兇猛的時候,總是能夠看到葉青率著自己麾下的八百精兵加入戰斗。
戰事最初,葉青的麾下不過兩百親衛,但到了如今,葉青麾下的親衛已經達到了八百人,而麾下的將領,也有原來的王重、謝倫、徐寒三人,慢慢增加到了多了一個司馬堅,兩個多月前,又是多了一個原本在延州,后來直接撇下慶王趙愷,率領八千新軍過來的葉衡,一個多月前,武判的及時到來,終于是讓已經快要喘不過氣的宋軍,再次得到了一次喘息休整的機會。
洛陽知府周宗、開封知府張奎已經能夠駕輕就熟的應對為數不多的金兵牽制,從而也使得武判,終于是在一個多月前,悄悄率兵抵達了延州前線,使得葉青如今的兵力,已經達到了足足有四萬人之多。
也因為武判的到來,使得葉青如今,竟然是頭一次擁有四萬之眾的兵力,跟對面已經多達十三萬人的兵力在抗
衡。
“立刻通稟葉大人,武判求見。”隨著葉衡剛剛離去片刻,營帳外便響起了武判干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