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謝某正不知道該如何把實情告知她。”謝深甫的嘴角帶著一絲苦澀,回頭看著可憐兮兮,讓他不忍直視的寶貝孫女“清兒。”
“孫兒先下去了,這就讓丫鬟奉茶。”咬著自己的嘴唇低著頭,謝道清低聲說道,而后轉身就往外跑去。
她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娘,也不知道她娘知道這個消息后,會不會比自己還要傷心難過。
“難道爹真的被奸人所害了嗎”跑出前廳的謝道清,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丫鬟奉茶的事情,呆呆的站在影壁前自言自語著。
前廳內留正跟謝深甫的談話隱隱傳來,除了兩人此起彼伏的長吁短嘆外,謝道清的耳朵隱隱還聽到了一些“刑部絕不會如此就把人怎么樣兒要么就是被轉移了,要么就是不想讓你見,總之,不管是左相韓大人還是鄧友龍,都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他們怎么樣兒,何況即便是他們手里證據確鑿,也需要大理寺來。”
謝道清聽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直到看著自己的母親,含淚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時,謝道清如同乳燕歸巢一般,向著自己的母親飛奔過去,再也無法控制的在自己的母親懷抱里哭泣了起來。
謝府的這一夜顯得更加的難熬,原本謝渠伯被關入刑部大牢內,雖然讓府里上下都頗為焦急跟憂慮
,但那時候多少心里還有一絲安全感,不管如何說,畢竟還有身為吏部侍郎跟臨安安撫使的謝深甫,想必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朝廷也很難草草把此案了解,所以不管如何,這件事兒多少還有回旋的余地。
可如今,刑部大牢內已經失去了兩人的蹤影,就像是不翼而飛一般,如此一來,便不由的讓人越是害怕還越往最壞處去聯想了。
人往往都是如此,當陷入絕境的時候,心理上負面的情緒,往往會比積極正面的情緒要來的輕松容易,從而輕易的使人陷入到惡性循環的聯想中,甚至大部分的時候,人心里的恐懼跟絕望,完全是來自于自己毫無根據的猜想,與正在發生的事情,實際上沒有一文錢的關系。
臨安城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迎接著黑夜與光明,
喧囂與繁華同樣不會受一家人的心情影響,無論這城里有多少人高興,有多少人傷心,臨安城的一切并不會因而受到任何影響。
太陽照常升起,昨日清晨站在葉府門前,苦等了一個多時辰,才得以遞請柬的吳獵,換成了皇城司內的一個禁卒,手里拿著連他自己都不太認識的信物,等了一個多時辰后,葉府的府門才緩緩打開。
管家陶潛接過,看了看那送來信物人的腰牌,在確認卻是是皇城司的禁卒后,這才臉上掛上了笑容,說了句有勞了,才拱手讓人離開。
跟小鐘葉玩了一會兒的葉青,看著員外一般模樣兒的陶潛緩步行過來,嘆口氣道“你是我見過最像員外的門房。”
“老夫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早就找個清
凈的地方隱居了,豈會在你葉府天天受你白眼兒”陶潛對于當初被葉青拐騙上了賊船,一直都是耿耿于懷,但奈何,如今就算是讓他離開,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何況他不過是一個早年從宮里出來,在皇城司任差遣的太監而已,就算是離開了葉府,也是孤身一人的過日子而已,哪有在葉府這般狐假虎威的得意
看到小鐘葉向他招手、呵呵傻笑著跟他打招呼,陶潛臉上的不屑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歡喜的看著要讓他抱的鐘葉,有些在人家親老子面前耀武揚威的一把抱起鐘葉“還是葉子跟我親啊,長大后,可別忘了陶爺爺啊,記得一定要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