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史彌遠心里也很清楚,即便是自己不說跟葉青有關,慶王跟崇國公必然也能夠猜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那種帶有自欺欺人的繁文縟節,便被史彌遠直接略過,也是有意在兩人面前坦誠相待,自然也是對兩人智商的尊重。
“雖說是跟葉大人一同在北地為官,但葉大人常年征戰在外,在長安的時間也很少,史大人想必也知道,去歲冬日在長安時,葉大人可是在元日前才趕回到長安。不過既然史大人有事兒相詢,愷自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慶王趙愷從容的說道。
馬車有節奏的顛簸著,使得肥頭大耳的史彌遠更顯肥胖,渾身上下以及臉上的肉都跟著有節奏的跳動著似的。
“其實也并非是關于葉大人在北地之事兒,而是太上皇駕崩一事兒,史某發現還是有些疑點,而這一切又仿佛跟葉大人有關當日太上皇回到皇宮,先是在壽康宮召見了群臣,葉青、史某、韓侂胄等人都在,葉青在太上皇跟前彈劾韓侂胄,此事兒也已經因韓侂胄被伏誅而得以結局。但史某疑惑的是,當時太上皇最后留下了葉青單獨商談,而到了深夜。”史彌遠的身體隨著馬車有節奏的起伏著,而后把當夜里的種種心頭疑惑,全盤拖出于慶王跟崇國公二人。
自然,史彌遠絕不會選擇一個絕對中立的角度,在他的敘述過程中,一直都在有意無意的把太上皇駕崩一事兒,指向了跟葉青有關,甚至對于后來太上皇那七扭八歪的圣旨他也是只字不提。
“史大人的意思是。”慶王看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的崇國公,頓了下后問道“父皇的駕崩與葉青有直接關系或者父皇是因葉青而。”
“自然,這話史某只是有些疑惑,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史某不敢胡亂下判斷,以免冤枉了恐怕接下來會跟史某同朝為官的葉大人。但慶王您跟崇國公就不覺得奇怪嗎葉府這些時日里來,可是大門緊閉,而就連安葬太上皇這么大的事情,葉青竟然都沒有前往這難道不是做賊心虛何況那夜里,雖是誅殺叛賊韓侂胄,但結合如今葉府的閉門不出,那么到底誰才是那個叛賊真的就是韓侂胄嗎”史彌遠撫摸著自己肥胖的下巴,做著苦思冥想狀說道。
“可今日據皇后所說,葉青閉門不出、也不蹬朝堂,是因為太上皇的遺旨,要在府里閉門反省。所以如此看來,太上皇駕崩一事兒,跟葉大人顯然并沒有什么關聯。太上皇龍體欠安,自知時日無多雖說這乃是坊間傳言,但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崇國公趙師淳分析著說道。
“那敢問崇國公,您可曾親眼看到太上皇對葉青葉大人的遺旨即便是太上皇的遺旨囑明,讓葉青在府里閉門反省,但為何要讓葉青閉門反省韓侂胄若是叛賊的話,那么葉青那夜平定叛黨該是有功才對,該重重獎賞不是嗎”史彌遠反問道“但事到如今,那份所謂太上皇的遺旨一直不曾有人看到,而至于其中的內容,恐怕更是無人知曉了。”
“史大人您是覺得皇后假傳太上皇遺旨”慶王趙愷不知不間,有些順著史彌遠的思路走了下去。
“慶王與崇國公或許不知,早年圣上還未登基時,葉青便是太子府的常客,就連太子府的護衛,用的也一直都是皇城司的人,而如今皇宮內的殿前司統領、侍衛司統領,當年也是葉青的手下。更何況坊間傳言,皇后與葉青之間。”史彌遠在馬車緩緩停下后,不緊不慢的沉聲說道。
“史大人,此事兒關乎皇后聲名,乃至我大宋皇室的顏面,絕不可亂下結論。”慶王嚇了一跳,本來他還在順著史彌遠的思路在往下走,但聽到史彌遠后面那隱隱會讓皇室顏面掃盡的話語,瞬間給嚇得一個激靈,急忙制止住史彌遠如此有損皇室顏面的話語。
“但如崇國公剛才所言,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坊間如今多有如此流言蜚語,史某自然是也不信,但奈何這關于葉大人跟皇后之間的流言蜚語,還有太上皇回皇宮到底為何的說辭一樣,可不止是一種聲音啊。”史彌遠有些痛心疾首跟遺憾,表示著他也不愿意相信,重重的嘆口氣道“其實史某史某也不相信這些坊間傳言,但奈何這些傳言如今怎么也無法止住。所以史某這才邀慶王跟崇國公來府,借著為您跟崇國公接風洗塵的機會,把此事兒告知久不在臨安的二位,便是希望慶王您跟崇國公,能夠提醒一番葉青,不管在北地如何一言獨斷,不受朝廷節制,但如今在臨安,不注重自己的狼藉聲名也就罷了,可萬萬不能讓皇室的顏面也跟著受到踐踏啊。”
“既然如此,史大人為何不直接告訴葉大人史大人跟葉大人也算是相識多年,如今既然事關皇室顏面,史大人應該。”慶王趙愷微微皺眉,如今的臨安,跟他多年前回來的臨安,完全是兩個臨安一般,所發生的事情,幾乎每一件都讓他難以接受,所聽到的話語,也同樣讓他很難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