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試試,若你的奏章能夠出了開封府,我張奎立刻找葉大人請罪,請他罷了我這開封府安撫使的差遣。”原本雙手揣在袖子里的張奎,兩手往后一背,傲然的看著謝深甫說道。
“你簡直是目無法紀,他葉青不過是北地節度使,開封府的安撫使是誰來任,還由不得他葉青做主”謝深甫被張奎那強硬的態度更為不滿,根本不給他們留任何一絲顏面,同樣,甚至連廢話都懶得跟他們說,直接就挑明了,在北地,他們就是能夠為所欲為。
“謝大人不必動怒,挪用錢糧一事兒,本王是同意了的。何況,眼下比起修建開封府與皇宮來,顯然葉大人所率的大軍北伐就要更為重要了。當年我朝疆域最廣也不過是與金人以雁門關為界,而后來太原拱手讓人后,對于我朝造成了多大的困擾與不利,想必謝大人應該也知曉吧如今葉大人已經收復太原,而雁門關也是指日可待,甚至在元日前,拿下我朝這么多年來念念不忘的燕云十六州,都并非是癡人說夢。所以謝大人,雖然不曾稟奏圣上,
但想必圣上在置留都跟收復太原之上,也能夠分的清楚孰輕孰重。”
“至于。”慶王看了一眼謝深甫,想了下后還是繼續說道“本王雖然已經如實轉達了左相史彌遠跟右相留正,告知葉大人你們來開封一事兒,但如今葉大人并未回復是否同意。所以你們如今在開封,本王建議你們不妨先不要隨意說話、究責,先走一走、看一看便足矣。畢竟,若是葉大人一直沒有回信你們是否可以滯留在開封前,你們在元日前就必須離開,而到時候也可以回到臨安向圣上交差。但若是像謝大人這般沖動,置北地跟葉大人的顏面不顧,不問緣由的就追究責任、稟奏朝廷問罪張大人的話,本王恐怕現在就要讓你們離開開封府了。”
“慶王難道也要置朝廷權威于不顧,而屈服于梟雄葉青的麾下不成”謝深甫怒容滿面,而李心傳也是震驚于慶王的話語,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慶王。
韓彥嘉則是在一旁暗暗叫苦,心里疾呼著早知道來北地絕非是什么恩寵,這簡直就是如同下十八層地獄一般,弄不好還能不能回臨安恐怕都是問題了。
“既然如此,本王倒是想問謝大人一句依你來看,如今對于我大宋朝廷而言,是收復當年被金人劫掠的疆域重要,還是重建留都開封重要謝大人開口閉口便是梟雄、佞臣。敢問何為葉大人在北地一言獨斷、為所欲為若沒有葉大人南征北戰,在前線與金人生死相拼,謝大人,本王想問你一句,你可還有機會站在開封指手畫腳議論該如何建造留都一事兒”慶王的臉頰被凍的通紅,語氣也像這寒冬的氣溫一樣變得越發的強硬、陰冷。
“吃水還知道不忘挖井人,謝深甫,這里是開封,是葉大人幾經生死替朝廷收復的北地,而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又要治本官的罪,又要彈劾葉大人,難道你們就真的是狼心狗肺,真的不知道感謝葉大人,是因為葉大人,你今天才有機會站在這開封,憧憬留都一事兒嗎”張奎繼續揣著手,如今甚至還因為寒冷而鎖著脖子,此時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開封府的安撫使,倒像是一個凍的打哆嗦的普通老百姓。
韓彥嘉在心里倒是頗為認同慶王跟那張奎的言語,但因為謝深甫以及李心傳等人,是跟隨他而來的,自然,他也不能夠在此刻明著贊成慶王跟張奎。
謝深甫的臉頰不知是凍的,還是因為生氣,面色鐵青、緊閉雙唇,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但面對慶王的無畏跟張奎的漫不經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好”謝深甫深吸一口氣,看著慶王道“那么以慶王的意思,我等還需等葉大人是否同意,才能夠留在開封是不是”
“不再胡亂追責的話,各位在元日前大可一直留在開封,當然,本王也希望各位能夠對重建留都一事兒,提出中肯、客觀的建議,但若是因為開封還未動工,而把這一切都視為葉大人的獨斷的話,那么本王就只能請各位即刻啟程返回臨安了,至于圣上是否會問罪本王,本王到時候自會給圣上一個解釋。”慶王趙愷同樣是凍的有些發抖,也不由自主的在寒風中縮了縮脖子后,看了一眼張奎。
張奎立刻明白,對著慶王笑道“慶王已經來此不下百遍了,眼下天寒地凍的不妨先回去,就由下官送他們回驛館便是了。”
“好好好,這鬼天氣也太累了,咱們往這一站都覺得寒風刺骨,而如今葉大人還要穿著冰冷的盔甲,在那北地跟金人生死相向。所以啊,李大人、謝大人,將心比心吧,沒有葉大人在前線為你我遮風擋雨,又哪里會有你們站在這里感慨當年的盛世開封啊。對了張奎,庫里的那些糧草錢糧,明日就趕緊送過河,給葉大人他們送過去吧,別把前線將士餓著了。”后面的話語,就是連韓彥嘉都聽得出來,這明顯就是慶王在惡心李心傳跟謝深甫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