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眾將士趕到驚掉下巴的是,耶律月在把他們集結起來后,并沒有做今日繼續跟金人交戰的動員,而是在環視過他們每一個人后,竟然下令讓整個大軍拔營。
耶律月的命令瞬間在眾將士之中引發騷動,眾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這道有些不合乎情理的命令。
耶律月也不說話,靜靜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親兵,已經在拆除自己的軍帳,而就在此時,則從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只見兩名宋人將領在數十名兵士的簇擁下,飛快的向他們這邊奔來。
不等靠近整個人人群,兩名將領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對著耶律月行禮后,便立刻稟報道“大人,如您所猜測那般,此時金營已經全部空了,一個人都沒有,看來是連夜后撤了。”
隨著這名將領的聲音在眾將士耳邊響起,不少人開始再次紛紛議論了起來,一些人則有些不可思議的驚呼著金人竟然撤了,一些人則是仰天長嘆著可惜,早知如此,就不該在昨夜減少斥候,如此一來,說不準還能夠追著想要后撤的金人痛打落水狗。
耶律月自始自終保持著微笑,眾將士的惋惜與嘆息一一被她聽進耳里,但不過片刻,隨著耶律月再次環視眾人后,整個將領群瞬間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數十人終于再次安靜下來后,耶律月輕咳一聲后,神色變得比剛才要嚴肅了很多,語氣也開始變得凌厲了起來,一道道命令被她親自下達給眼前的眾將領。
誰應該立刻率兵去追擊,誰應該留下善后,誰來負責糧草輜重等等,在耶律月那清脆急促、不容置疑的聲音下,井井有條的進行著,每一個被耶律月點名的將領,絲毫都不敢耽擱跟疑問,俱是立刻按照耶律月的命令忙了起來。
眾人雖然心頭都有疑惑,耶律乙薛為何突然會消失不見,但顯然并沒有人敢去問昨夜殺人絲毫不手軟的耶律將軍。
而此時的耶律乙薛,自昨夜從耶律月的帳內出來后,便立刻率領了三千人,極盡小心的繞過了金人的防線,從而在清晨來臨前終于北上近三十里地后,在一處適合打伏擊的地方埋伏了下來。
按照昨夜里耶律月的吩咐,在不驚動整個大營,以及金人那邊的情形下,耶律乙薛可以率更多的兵士連夜趕抄,在前往娘子關的路上伏擊可能后撤的乞石烈諸神奴。
而如今耶律乙薛身后的三千人,已經是昨夜里他在不驚動其他將領的前提下,能夠帶出來的人數極限了,何況,這還是建立在,耶律月昨夜里撤了不少大營內的巡防后才做到的。
若不是耶律月連自己大營里晚上的巡防都撤走了大半,耶律乙薛恐怕能夠帶出來一千人就算是不錯了,但這一千人,想要成功伏擊可能后撤的乞石烈諸神奴,恐怕是遠遠不夠的,即便是如今麾下三千人,耶律乙薛都覺得有些不保險。
此時埋伏在滿是積雪的荒蕪樹林中的耶律乙薛,腦海里依舊是思索著昨夜里耶律月的一道道命令,他不清楚耶律月是如何判斷出,昨日一戰后的金人會在昨夜做出后撤的決定,難道就是因為金人大張旗鼓不加掩飾的修筑防御工事嗎
而耶律月撤下了斥候,甚至是撤了大營內的大半巡防,除了讓自己率兵離營時不驚動自己人,是否還有別的目的呢
耶律乙薛的腦海里有著很多的疑惑,甚至是包括,即便是如今他已經找到了一處適合打伏擊的地方,但他也不太確定,昨日里驍勇善戰、視死如歸的金人會在今日突然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