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腦海里存有疑惑的還有如今率兵后撤的乞石烈諸神奴,昨夜里宋人的大營處處都透露著古怪,不單是前往自己這邊的斥候減少了,甚至就連大營內的巡防都減少了很多,從而使得他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在昨夜里都能夠比以往更加深入了近兩里地的距離,去查探宋人大營的種種舉動。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合乎情理,宋人的大營安靜的讓他心虛,甚至在他看來,這一切更像是耶律月的精心設置的陷阱,是為了引誘他在昨夜里偷襲他們的大營。
想到此處的乞石烈諸神奴,嘴角不由的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若是昨夜里耶律月也是在防備著他偷襲,那么自己可就要讓耶律月失望了,想到此處的他,心頭甚至是更加的得意,甚至他很想看看,當耶律月在今日率領著大軍突襲到自己的營地時,看到空無一人的營地后,臉上的神情是不是會很精彩呢會不會對著空無一人的營地怒罵自己太過于狡猾呢
探子在前方查探著回娘子關的道路,原本腳下應該平整的繼續早已經被踩踏的一片狼藉,而乞石烈諸神奴一路行來,也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只是當他率軍開始穿過一片山澗時,看到腳下原本應該跟這一路撤退時,一樣狼藉的道路不知何時變得竟然不像之前那么狼藉凌亂時,乞石烈諸神奴的心頭瞬間升起了一絲的不安感。
自從后撤到官道時,他就撒出去了不少查探回娘子關的斥候,自然是為了防備宋人會不會迂回埋伏在他前面,以及前兩日在他們在趕到平定府時,遇到的那股宋人會不會攔住他們的去路。
所以當踏上凌亂泥濘的官道時,乞石烈諸神奴對于眼前官道上的狼藉,雖然有些疑心,但因為自己派出斥候在前,那么也就使得這路上的凌亂泥濘有了合理的解釋。
而眼前直直的官道上,兩條長長的戰馬經過后留下的蹄印,如同溝壑似的那么的明顯,其他地方的積雪則是依舊平整,與這一路上的整個路面都凌亂不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中計了。”乞石烈諸神奴心頭一震,急忙回頭望向左側那邊容易埋伏大軍的山林。
此時的乞石烈諸神奴,終于想通了心頭的疑惑,為何昨夜他派探子前往宋人大營時會那么安靜,為何宋人要撤走大多數斥候,原來耶律月如此做,并非是為了收縮兵力來伏擊他于昨夜的襲營,而是為了混淆他做出正確的判斷,以及忽略掉耶律月派人迂回伏擊自己。
就如同他大張旗鼓的構筑防御工事,防備宋人可能會夜襲,但真正目的卻是為了后撤一樣,耶律月同樣是如此,讓自己以為她在防備自己對她的偷襲,而她真正的目的,卻是暗中派人連夜趕抄在此埋伏襲擊自己
就在乞石烈諸神奴,剛想要下令大軍全速向前沖時,他剛剛回頭側望的那片山林上空,瞬間響起了熟悉的箭矢破空的聲音。
一片烏云泰山壓頂般向他們鋪天蓋地的襲來,凌厲的箭矢帶著隱隱的破空聲,而后乞石烈諸神奴的身后,瞬間就想起了慘叫聲跟將領慌亂的吼叫聲。
“有埋伏下馬。”乞石烈諸神奴身后,不知道哪一個將領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氣的乞石烈諸神奴差點兒從馬背上栽落下去。
再次回頭看向那片山林上空,那源源不斷的箭雨,乞石烈諸神奴一時之間無法判斷到底埋伏了多少宋人。
此刻的他,自然是無法顧及身后已經受伏的大軍,只能吼叫著已經跟他穿過那片山林的兵士,加速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