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珣在試探著葉青對于他坐上金國龍椅后的態度是強硬還是平和,而葉青接下來則是擺出一副要攻遼陽的姿態,同時也是在告訴完顏珣,原則就是原則、底線就是底線,想要讓我讓步沒得談。
當然,兩人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而撕破臉,所以即便是完顏珣下定了決心要在葉青北上的這一路上,給葉青一點顏色看看,而葉青也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不管到最后是誰占了便宜誰吃了虧,總之葉青一旦毫發無損的到達了上京會寧府,兩人都會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即便是其中有一個人因為吃了虧而憤憤不平,但都可以用一句話來給對方一個合理的解釋。
完顏珣完全可以在葉青興師問罪時,把一切都歸于是他麾下的將領抗旨不尊,甚至是可以當著葉青的面訓斥一番那名將領,但事實顯然已經改變不了,葉青也不得不啞巴吃黃連咽下這口惡氣。
而若是完顏珣對于葉青興師問罪的話,葉青同樣可以給完顏珣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一路上所遇到的那些煩人的蒼蠅,在他葉青眼里并不是什么大軍斥候,還以為是一些強盜草寇呢,還以為這一路上如此圍剿,是幫助金國出去了地方的隱患呢。
完顏珣面對葉青的解釋,也只能是心照不宣的笑一笑,甚至還要感謝葉青的一番美意。
不過如何,從出渝關的那一刻開始,葉青就已經是跟完顏珣較上勁了,而較勁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爭奪在會寧府的談判主動權,以及表面自己不會妥協的立場。
“這么多彎彎繞啊”耶律乙薛感慨萬千的說道,他本以為領兵作戰,為了勝利無所不用其極已經夠陰險殘酷的了。
完全沒有想到,到了燕王這般高位上,或者是到了已經是絕對的上位者的高度時,竟然會比他們為了打贏一場戰爭,還要無所不用其極。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雖說并不是很合
適,但到了完顏珣這般高位,麾下的每一個人在他眼里不過都是可利用的棋子而已,哪有什么皇室道義可言天威莫測、伴君如伴虎都是此理,因為沒有人知道,手掌天下生殺大權的他們,到底在想什么,到底還有幾分人情味兒可言,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非都是為了讓自己手里的權利更為牢固一些罷了。”葉青微嘆口氣道。
耶律乙薛搖了搖頭,甩開腦海里那些他不是很懂的、屬于上位者的大道理,繼而便開始跟耶律石北、徐方武、孔馳開始商議起來,該如何在距離遼陽府不過三四十里之地時,能夠一舉全殲金國這些礙眼的斥候,給遼陽府造成一種大軍壓境、誓要破城的壓迫感。
大軍繼續往前行進了不過十來里地,原本清新和煦的空氣中,仿佛便開始流動的淡淡的血腥味兒,時不時仿佛還能夠聽到從兩側左右不遠處傳來的慘叫聲,或者是視線所及之處,看到某個地方突然之間黃塵滾滾、廝殺聲、呼救聲四起。
每當塵土漸漸開始消散,廝殺聲已經平息后,總是能夠看到在那已經消散的黃塵土霧中,會有孤零零的戰馬跑出來,不知所措的嘶鳴著,或者是辨別著方向、尋找著主人,或是干脆就低頭啃起了冒出大地不久的青草果腹。
不到一個時辰的光景,徐方武與耶律石北便滿頭大汗、滿面笑容的來到了耶律乙薛跟前,金國斥候一個不剩,全部被他們吃下。
東京路與高麗相鄰,加上又是防備渝關宋廷大軍入境的第一道關隘,遼陽府如今在金國的地位也是僅次于上京路會寧府。
遼陽知府兼都兼完顏弼、金國左相兼都元帥完顏福興二人鎮守于此,就足以看的出,如今完顏珣治下的金國,對于遼陽府有多么的重視了。
“斥候已經近一個時辰沒有匯報葉青的動向了。”完顏福興捋著下巴的胡須,有些心事重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