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剛搬來橫濱,家里有點亂。請進。”
面對門外突然出現的長發女子,陀思妥耶夫斯基溫聲細語邀請她進來喝杯茶。
這位訪客自我介紹是房東外嫁多年的女兒,在內務省就職,是個負責行政公文收發的文員。這份工作幾乎被視為“女性專屬”,職位和薪水一樣低微的同時無數人忽略了它的重要性文員們可以輕而易舉接觸到各種內部情報,無論近期還是遠期。
即便一些內容存在保密要求,也沒有人會防范這些不起眼的女人。
羂索正是鉆了這個空子成功重新潛入內務省,宗教管理科的那個馬甲“因公殉職”,沒法子再繼續使用了,他幾經周折才找到了這具尚算合用的新身體。
“該說抱歉的是我,冒昧上門您的電話似乎打不通”
女子緊張的抬手理了下劉海,抿出一抹微笑“說實在的,我有些擔心您。父親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多謝您此前的包涵。”
必要時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以讓自己表現出各種不同的樣貌,此刻他垂下眼睛專注地注視著客人,仿佛冰雪消融后的湖面,在陽光照射下折射出溫柔的暖色“讓您替我擔心真是太失禮了,這叫我簡直不知該如何感激才好。”
“請進來,至少也得邀您喝杯茶,才能讓我的歉意稍稍得以消解。”
他將門板拉開,讓對方看清客廳茶幾上除了一盆矮向日葵外再無其他。
女人含蓄的低下頭微微點了兩下,陀思妥耶夫斯基向后退了兩步讓開路,非常守禮的約束自己不與對方發生任何身體接觸。這是一種能讓女性很容易產生好感的策略,如果他面前的這位真是個妙齡女子的話。
羂索透過遮擋傷疤的劉海不著痕跡打量眼前這個異能力者。
和咒術師不太一樣,世界范圍內異能力者分布是平均的,大多數都不是出自島國。無論哪個國家,年輕還是年老,生機勃勃還是戰火紛飛,到處都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異能力效果存在。而島國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異能力者都聚集在橫濱,這些外來的也特別愿意往這里擠,倒是有些奇怪。
她將視線移向別處繼續審視。
室內很干凈,從面前這個人的體態與表現上看打理衛生的明顯不會是他。但是門口卻沒有除他們外第三個人的進出痕跡,這很不正常。她低頭走過陌生男人身前,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失禮了,啊”
盛放矮化向日葵花束的花瓶上鑲嵌著一個精巧的相框,相框里那副小像畫得正是側坐在窗邊看書的森由紀。畫像中的少女斜靠在窗框上,周身簇擁著大團大團粉色玫瑰,黑發打著卷撒在胳膊上,是歐系繪畫里常用的表現手法。模糊的柔光讓畫像里的人略微有些失真,更加合適出現在需要裝飾的留白處也不至于將模特畫得太逼真,避免讓本人不快。
羂索讓自己表現的更加驚訝“真好看,這位小姐不在家嗎有點遺憾。”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得越發微妙“愛麗絲當然不,我大概是惹她生氣了吧。并沒有吵架,可惜今后也很難心平氣和坐在一起,怪我,完全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這個女人,認識愛麗絲維爾根特,否則以后者在橫濱的身份以及過往的手段,能這么輕易就被個內務省的小文員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