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子寬袍大袖非灰即黑的人群里,突兀的站了個色彩柔和但又顯眼的“異類”,不少出席的女眷都擠在一處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禪院家給嫡子訂的未婚妻,居然還真是個普通人
有頑皮的五條家子弟偷偷放出幾個小咒術試探,確定森小姐根本沒發現。
但是有一說一,即便與這片如血般殷紅的風景如此不入,也沒有人能否認她的美麗。宅院各處犄角旮旯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全都擠滿了來看熱鬧的各家年輕子弟,看完后要么紅著臉回去找父母長輩理論,要么清清嗓子沒事找事往禪院家所在的席位上來來回回走過。
對于禪院直哉來說,未婚妻備受關注爽歸爽,酸也是真酸別看她安安靜靜坐在這兒一動不動漂亮的跟張細工畫像一樣,一旦張嘴行動起來,輕則懟得人肺管子疼,重則不講武德什么武器都敢往外扔。
要不是這場正式宴會,他這個正牌未婚夫也未必能得她幾個好眼色。
想到五條家年輕的六眼,這股矛盾的心情更加明顯。他很希望未婚妻能在所有人面前給自己攢足臉面,又擔心她等會兒看見五條悟移不開眼。
這很正常吧,那家伙確實很強,臉也好看,她不盯著他看似乎不太正常,但要是她和其他女人一樣盯著五條悟看就要換他禪院直哉被別人盯著看了。
“你”少年瞪走一個又一個別有目的的假想敵,被矮幾遮住的手偷偷從袖子里摸出一匣點心,扔炸彈一樣扔給坐在自己身后的森由紀“這種宴會沒什么可吃,菜品全都是涼的,你別吃了。拿點心墊墊,等會兒帶你出去吃懷石料理。”
才不是喜歡或是擔心這個普通女人,她那么弱,衣服也穿的少,別再凍病了回頭尋他晦氣。
少女側腿坐著,寬大的裙擺一擋誰也看不出她在偷懶。見到突然出現的古樸木匣她先是愣了一下,聽見少年用后腦勺發出的聲音后差點笑場。
這算什么情況,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嗎還是說這家伙其實是個抖
“是,多謝。”
柔軟溫順的應答讓禪院直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頓一頓轉過來“你”
你不會又憋著什么壞水兒吧
森由紀當著他的面從木匣里取了塊點心,邊笑邊慢慢咬下一口,粉紅色的舌頭微微露出一點顏色,當場傻掉的禪院少年低頭,捂鼻子。
太刺激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呼,故意壞心欺負人的大小姐抬頭去看,五條家主位上好像閃過去了什么白白的東西
不再逗快要炸掉的禪院直哉,她一口就把剩下的點心吃掉,周圍傳來好大一陣哀嚎“那邊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能端莊點嗎”
少年反應過來后惱羞成怒,整個人都變得粉撲撲、就像被蒸熟了一樣。他轉過去怒視所有敢于發出聲音的人,不料卻看到欣慰點頭的父親、以及面色詭異的加茂族長。
他立刻意識到好像暴露了什么,像只碰到鹽的蝸牛迅速縮回殼里。
“看來禪院家好事將近,我們該提前準備賀禮了。”
加茂族長舉著酒杯似笑非笑,五條家主還是個手無實權的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在場就只有他能這么和禪院直毘人說話。
對于這種數十年如一日的試探,禪院族長應付的得心應手“孩子們的事,就跟小貓小狗湊一塊似的,好幾天壞幾天,且隨他們去。”
言語間親昵和藹,真就像是對那女孩子普通人的身份毫無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