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給誰看呢。
加茂族長在心底冷哼。
都說御三家互相扶持又相愛相殺的共同存在了千八百年,誰不知道誰的底細。五條也好,禪院也好,只是明面上遵守法律沒有侍妾側室之流,實際上呢一個從附庸家族挑選了滿院子“侍女”預備著,一個祖傳的要派同族女孩去“服侍”嫡子,除了名頭好聽,內里全都一樣換湯不換藥。
要不是禪院家祖宗不爭氣出了個咒術師里的敗類,斷斷不至于被人總拿這件事當靶子議論。
想到這里,他越過庭院看向自家女眷聚集的地方,側室低頭謙卑的跪在正室夫人身邊,彼此間進退對話的動作仿佛預演過無數遍,精準到幾乎能用尺子去量。
這才是女人應該有的模樣。
加茂家主又往禪院直哉的方向看去,身穿紗裙容顏明艷的少女居然捏著點心硬要往未婚夫嘴里塞。
胡鬧
荒唐
不像話
禪院直毘人注意到他的視線,不太在意的瞄了一眼“哈哈哈哈,由紀是前幾年才剛從德國回來的歸國子女,性格難免天真爛漫了些。他父親家族乃是島根縣前藩主家的醫侍,也算傳承有序、家學淵源。父女兩代都是少年天才,其父更是曾在軍隊中主持過些挺有趣的小實驗。”
呵呵,真就看誰更會指桑罵槐唄。
祖上當真拿活人和咒靈做過“有趣小實驗”,加茂族長的臉色“唰”一下就黑了。
五條家派來陪客的家老尬笑著兩邊勸和,朝著加茂族長就賀他子嗣覺醒了家傳的赤血操縱術未來可期,朝著禪院族長就贊他佳兒佳婦天作之合。說到家族術式的傳承,十種影法術還不知道在哪兒的禪院家好像又比旁人低了半頭,禪院直毘人也沒心情乘勝追擊諷刺加茂族長了,沉下臉色只管喝酒。
誰不知道你五條家的六眼和無下限術式同時降臨在一人身上,在這兒笑話誰呢
主位上風起云涌波云詭譎,下面來湊熱鬧瞧新鮮賞風景的年輕人們可一點也不受影響。席間少不了從祗園游廊請來表演的藝伎,檀板響了幾響,咿咿呀呀的凄清雅樂伴隨下,身著鮮艷華服的女孩子們手持折扇翩翩起舞。
森由紀對這種從前沒工夫欣賞的藝術表演很感興趣。這些舞者仿佛已經習慣了帶著鐐銬跳舞,就像島國的民族性格一樣,在拘謹束縛中每一個動作都竭力追求精巧細膩的完美,整體卻給人以一種“你明知道那是假的但又不好意思不入戲”的感覺。
簡而言之只有四個字“活得好累”。
怪不得太宰總是想死,一眼望到頭的生命兩側全是這種風景,換誰誰愿意停留倒還不如早早走完早早解脫。
“呼”
好無聊,禪院直哉都沒有什么新鮮反應,玩絮了,有點想打手機上新下的游戲。
她單手撐著臉頰,另一只手隨著曲子的節奏輕輕敲擊,別人家的年輕人成群走過來找禪院直哉說話這家伙嘴巴臭歸臭,架不住他身邊的女孩子好看哇
“禪院,最近新上映的電影你去看了嗎”來者也不好意思把目的暴露得太明顯,于是選擇先從禪院直哉最可能感興趣的話題入手。
禪院家這一代家主禪院直毘人術式名為“投射咒法”,定義衍生自動畫或視頻每秒傳輸的畫面數。真正應用時相當于在主觀上將一秒分割為二十四等分,以術師自己的視野作為視角,而后對其預先在現場角色上設計好的動作進行模仿。可以說是比較新潮且強力的術式了。禪院直毘人號稱所有術師中速度最快的男人,因為他展現出來的實力,他那繼承了同樣術式的兒子禪院直哉才得以成為呼聲最高的下一任家主。
所以在愛好上,傳統復古的禪院家主和少主,都很喜歡看動漫看電影。在他面前提這個話題,不說賓主盡歡吧,至少能讓雙方怒氣值都保持在一個正常范圍內,不至于當著小美女的面掀桌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