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思良久,忽的笑了起來。
“齊元錦給朕的血書上面,或許真的是她替自己的申冤和辯白,但這份血書偏偏不是。”
潘德順愣了愣。
“皇上,這份血書不就是齊小姐給您的血書么”
皇帝幽幽把桌案上的血書小心折疊起來,隨手放入了一個空匣子中。
“這份血書,不是給朕的,它既是一份遺書,也是一份情信,不過,雖然沒有對朕訴說的內容,但朕也從這份血書里確定了一件事,齊元錦沒有殺人的動機。”
她既然心悅的真是瑞王,又何必謀害想做太子妃的女子呢
“若是朕收到的是她原本給朕的那份血書,也許朕看看就罷了,不過朕收到的是這一份給瑞王的血書,其中所訴之事倒覺得有幾分意思,潘得順,你替朕把這份血書收起來,另外,安排一些人,去暗中看著義王吧。”
潘德順笑著躬身接過皇帝案桌上的匣子,試探問道。
“皇上,那齊元錦那邊”
皇帝想起太后臨死前口口聲聲的喚著齊元錦必須死,心下還是存了幾分猶豫。
“左右齊元錦不是后日才問斬么朕再想想,你退下吧。”
青禾閣坐落于瑤華殿水榭的西南方,隔著一池湖水與瑤華殿遙相對望。
這里是殷承夙在宮中的住所。
榻上,一只線條分明卻沒有血色的手,時而緊握,時而無力的垂到被褥之上。
殷承夙閉著雙眼,忍受著毒素在他的體內爆發流轉,身體殘毒引發的痛楚一波一波在他的身上作祟,而這是他這兩日里第一次從意識沉淪昏厥中清醒過來。
“江流,戒日王朝使者到了么”
江流一臉擔憂的半蹲在殷承夙面前。
“主子,使者已經到了,先去拜見了舒貴妃娘娘,還是沒待夠兩盞茶的時間就被攆了出來,后又來見了您,可惜您還沒清醒過來,屬下便引了青鶴子前去同他們解釋您的病情。
不過他們是下午進城的,錯過了今日的早朝,陛下把他們安置在了京城外的客棧,明日才會接見他們。”
殷承夙緩緩坐起來。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主子,潘公公已經在皇上面前暗示三小姐并不是謀害孫妍媞之人了,可這好像并不是皇上唯一想殺齊小姐的理由,更多的,應該還是因著太后娘娘的遺旨。”
“畢竟,太后好歹是陛下生母,即便再干涉朝政,啟朝崇尚孝悌,父母亡故,那遺言也是大過天的,何況是一國的皇太后呢。”
江流唏噓著說到這里,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塊帶血的白布。
“對了,這是三小姐的四表哥周延亭今日上午送過來的,說是三小姐在獄中所寫,托我轉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