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他們寧愿裝病也不樂意過來,甚至恨不得跟隔壁桌自己的妻子換個座位,叫女眷們坐過來。
玉照坐在女眷桌上,一直注視著舅舅方向,見他一連喝了許多酒,連忙叫侍女準備好了醒酒湯送過去給舅舅。
等玉照的醒酒湯送上桌,簡直叫成侯臉全黑了。
這桌就數成侯喝的最多,臉紅的跟蝦子一般,腳步都打顫,離醉倒只差一線。女兒卻視若無睹,倒是給半點不見醉意,身強體壯的舅舅噓寒問暖。
穆從羲忽的離席走過旁邊女眷桌,周圍不知何人發出的抽氣聲,女眷桌上紛紛安靜了下來,穆從羲視若罔聞,走過去蠻力揉了揉玉照頭頂,玉照精心裝扮過的發髻一下子亂了。
玉照氣急敗壞“舅舅”
穆從羲發現外甥女頭上簪滿了花紅柳綠的發簪,其中一對珠釵形狀怪異,渾身彎彎道道,隨著風晃來晃去。
他皺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你頭上戴著什么跟個螞蚱一般,晃的叫人眼花。”
他指的是玉照頭上那對蝴蝶鎏金翹珠步搖。
這是時下京城最時興的步搖樣式,蝴蝶翅膀和身子都是有金絲做成的彈簧連接而成,插在頭發上走路時,蝴蝶翅膀和身子便會隨著身體的晃動而翩翩起舞,如同活生生的蝴蝶停在發間翩翩起舞一般。
如此華麗精美的首飾,是玉照叫仆人排了半月的隊花了高價從珠寶樓訂下來的,旁的人想買可是難如登天,卻被舅舅說成這樣。
玉照知道這人又是故意氣自己,鼓著嘴扭過頭去不說話。
穆從羲“嗯”
玉嫣眨了眨眼,忍著心跳顫栗,朝玉照笑道“姐姐,舅舅問你話呢。”
玉照聽著她叫自己舅舅,頓時覺得惡心,看了玉嫣一眼,“那是我舅舅,不是你舅舅。”
穆從羲笑抽了“是,是,是寶兒一個人的舅舅。”
玉照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她瞬間心情很好的對著穆從羲笑起來“舅舅,我等會兒有要事跟你說,你記著,別喝醉了。”
千盼萬盼盼來了舅舅,總算可以實現自己對道長的承諾了,舅舅他應該會喜歡道長的吧。
玉照并不確定,舅舅會不會嫌棄道長年老,嫌棄他身份地位。
縱然玉照覺得這對于她來說都不算事兒,道長年長她十多歲,可大約是常年修道,面上瞧著倒是年輕的很。
只要她堅持,舅舅總會同意的,對吧
至于婚姻大事要經過父親同意,玉照以及完全忘了。
穆從羲就知道這丫頭有事,笑了笑回了桌,接著跟成嶠喝起酒來,兩人仿佛憋著一股勁兒,不把對方灌倒不認輸。
不過顯然,輸的是成嶠,小江都王喝了十幾壺,臉都沒見的紅。
玉照的話落在其他人耳里,味道就變了。
玉嫣有些緊張的與林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以為玉照是要說她二人的話,眼中深處藏著憂慮,后半場筵席更是坐如針氈,便是連林氏都笑的僵硬。
京都的江都王府占了半條長街,開國與穆家先祖結識于微末,后結拜為異姓兄弟,穆家先祖更是從敵方鐵騎之下屢次救下開國。
后大齊立國,便將前朝王府合并了兩間,重新修繕,賜作江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