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王府人丁稀少,代代單傳,如今穆從羲年逾三十,卻連個后嗣都沒有。王府常年無人居住,四下透著冷清。
穆從羲心情奇差,自他入朝,朝中奏他的人只差指著他鼻子罵,江都水師營傳遞來的信件,說的又事那伙子破事。
穆從羲去找皇帝說,可皇帝不在宮中,問宮中天子內侍一個個悶嘴葫蘆一般,他連著守著兩日,無功而返。
穆從羲叫人備了馬,一邊出門一邊罵著身后一群龜孫子,手上馬鞭似要隨時抽出去,臉色黑的嚇人。
玉照跳下馬車時便見到這一幕,她咽了咽口水,小聲喊了句“舅舅”
穆從羲這才緩和了臉,對著外甥女擠出一個虛假僵硬的笑容,問玉照“對了,本王記起來了,你前日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嗎什么事”
那日他與成侯喝到深夜,記起來時,外甥女早睡去了。
玉照心嚇得怦怦跳,她咽下口水,收起臉上的惆悵之色,揚起微笑“也沒什么事,就是關于顧升的,聽說您都騰出手替我折騰他了,我也沒氣了。”
要坦白的話到了嘴邊卻咽了下去,她往日敢跟舅舅蹬鼻子上臉,可舅舅真脾氣上來了玉照還是非常害怕的,她便想著再等等,左右道長在觀里日日抄經下棋,比起她來都要自在,可見也不著急啊。
等舅舅心情好些了再說,畢竟,兩人間出格的事沒少做,她怕觸了舅父逆鱗,心上人被氣急的舅舅給殺了。
江都王嘲諷她“你這性子,這么快就沒氣了本王還想著叫他負荊上門給你賠罪。”
若是旁人穆從羲斷然不會如此生氣,可師兄的獨子這般辜負長輩心血,無視兩家情分,他簡直怒不可遏。
玉照真情實意“我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沒有感情,連恨都懶得有。只覺得這樣也好,不然他不退親,我也想退呢。”
“那當初是誰那副恨嫁的樣子日日尋著我問魏國公的相貌。”江都王才不信,只以為這丫頭是死鴨子嘴硬,心里指不定偷偷流著眼淚。
玉照嘆了口氣道,唏噓道“誰知道呢來了京城才發現,他生的不如別人好看,還沾花惹草不干不凈”
“不如別人好看不如誰好看”江都王狐疑的看向玉照,眉毛豎起,顧升那小子性格不提,相貌卻是一等一的,還不如誰好看自家外甥女還見著哪個外男了
玉照一驚,她強笑道“自然是不如舅舅你好看,比你差得遠了。”
江都王這才緩和神色,嘴上哼笑“那還差不多。”
玉照試探問他“舅舅,你最近有沒有空要不要去觀里燒燒香”
江都王想也不想“我要出府辦事,晚上都回不來,你要去就自己去,多帶幾個護衛罷了。”
他向來最討厭神神叨叨的東西了。
玉照不太開心的“噢”了一聲。
眼神眨了眨,暗自盤算了一下時間,如今還早,現在去觀里安慰安慰道長,哄好了道長,趕在晚上回府,應該還來得及。
那廂江都王與手下紛紛翻身上馬,等走的遠了,遠處枝繁葉茂的樹上忽的飛起一群麻雀,往四處散去。
玉照今日裝扮的清涼,一襲絳紫穿插湖綠花鳥花間裙,將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扎著高髻,外面只著一件薄妃色半壁,胸前露著雪白一片,襯的人婀娜纖細。
墜兒都一臉激越的瞧著她,若是個男子玉照只怕是要報官了。
玉照氣的罵她“看什么看”
“姑娘打扮的這么漂亮,就去燒香啊”墜兒有些悵然若失,她不明白自家姑娘如今怎么變了,往日里喜好往金銀樓,茶房,商肆去,如今到了繁華喧天的臨安,竟成天往道觀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