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何等心機,如何看不出墜兒眼神中的躲閃同心虛,頓時叫帶來的粗使嬤嬤便要強行推門,玉照這邊的侍女各個都是當嬌小姐養的,刺繡裁衣倒是有一套,真打起架來可不是對手。
兩方人撕扯起來,混亂之下,門終是被從外邊推開了。
林氏甫一進門,環顧四下,見床幔里隱約一人影,披散著頭發呆呆地坐在那兒,抹著眼睛哭。
林氏上前掀開簾幔,滿目慈愛,目光觸及到玉照眼眶明顯的紅腫,以及失神落魄的模樣,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大姑娘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快與母親說說,母親給你做主。”
說完要翻開玉照的領口去看。
玉照甩開林氏如同毒蛇一般冰涼的手,怔怔道“拿開你的手別碰我”
說完她慌張的趿著絲履往外邊走,她被方才的夢驚嚇的心膽俱裂,腦中一片空白,險些心疾猝發了去,如今哪里還有心情顧忌林氏的那些心思
她一門心思只想做一件事。
玉照手腳發軟,慌亂扯開珠簾走到外間便見到房外那場鬧劇,見雪雁雪柳兩個頭發都亂了,墜兒臉上還帶著幾道不知被哪個仆婦撕扯出來的血痕。
幾個侍女六神無主的見到玉照,紛紛哭喊道“姑娘”
玉照向來舍不得罵自己的侍女一聲,如今見自己侍女被人如此對待,頓時氣急,紅著眼睛,她此刻無比后悔自己肆意妄為,導致自己的侍女要被自己牽連。
她真是太愚蠢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哪個給你們的膽子竟敢來我房里撒潑打野敢動手打我的丫鬟”
幾個仆婦眼神怪異的落在玉照身上,似乎她真的犯下了什么十惡不赦的腌臜事。
“立刻給我滾出去一群尊卑不分的賤婢明日便都將你們發賣了去”
玉照扯過桌子上的白瓷瓶,沖著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粗使仆婦砸過去。
剛剛就是此人動手最兇
成侯下了官署剛一回府,林氏便派小廝過去跟他說了今日的事,他聞訊匆忙趕過來打眼便見到這一幕。
一聲瓷器碎裂聲音落下,好巧不巧,玉照手沒力氣仍不遠,恰巧正好落在成侯腳邊,碎做一地。
成侯被引出了怒火,只覺得這丫頭是仗著自己舅舅回來了才敢這般無法無天。
“你還有半分姑娘家的樣子不成你怎么對你母親說話的喊打喊殺成何體統”
林氏在旁邊搖頭“我沒事,大姑娘的事,侯爺你務必要問清楚,這京城眼雜,若是”
意猶未盡的話,足以叫成侯擰起了眉頭。
玉照早已對這個父親沒了最開始的期待,只是她如何也未曾想過,自己今日受了欺辱不提,父親竟然不問自己一聲,不問自己為何哭,而是聽那林氏煽風點火,火上澆油。
本以為回府來能躲避心慌意亂,卻不想恰恰相反府里竟是狂風驟雨,全朝著自己一人吹打來,這群人還要搶走了她擋雨的傘
得不到一點父親的關懷,她被催出心酸來,質問成侯“你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也不問我一聲,你就這般罵我”
她縱然有錯,卻錯不再這件事。
玉照指著林氏,惡狠狠道“還有,她才不是我娘我娘永遠只有一個我娘才不會煽風點火,兩面三刀,才不會派人強闖我的院子,恨不得我去死就是因為我娘她死了,你們才一塊兒來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