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景里,更是叫那喝酒的人覺得熱鬧。
成嶠并著二弟成嵻,潁川伯另帶著一位世家子弟,四人往二樓占了一張臨著窗的方桌,喝的正歡暢。
喝的歡快了,索性又叫來兩壺酒,一疊炒花生,一碟子鹵肉,一疊油餅,另外又加了一疊燒雞。
幾人談天說地,互訴衷腸。
最叫人同情的莫過于信安侯了,當日朝中被江都王那一訓罵,早成了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如今誰還不知道信安侯府家里那點兒破事啊
成嶠覺得面上無光,轉移話題就說到了兒女婚事上,眾人都能說個幾嘴,只那個潁川伯,真是個只顧著自己風流快活,其他事一并不管的。
問起他家中有幾個子女,他尚且能說個大概,但問他子女的年歲,他是糊涂的很,談起兒女婚事,他哪里記得什么
只打著哈哈,滿嘴酒味“我還有空閑管那個都還小,過幾年再說吧”
成嶠的二弟成嵻與他最相熟,知道一些,不禁笑話起他來“不說你那大兒子二十好幾了,就說你那大女兒,去年我去你家里,可聽說了她有十九了吧今年可不就二十了這大把年紀,還不嫁人”
這話把其他兩人嚇了一跳“二十歲了還不嫁人呢”
潁川伯自己也嚇了一跳,喃喃道“竟這般大了”
他還以為最多十六七呢。
說完眉頭一擰,嘴里罵道“這般大了還挑三揀四上回她娘給她說了幾個表弟,非得鬧脾氣不肯嫁,她娘把她關房里她就絕食,差點餓死。我還當她小,沒把當回事嗨,我那夫人真慣著她要我說就直接綁上花轎還給她鬧脾氣”
成嶠忽然欣慰了很多,本以為只有自己府上有數不完的糟心事。
如今見旁人家比他好不到哪去,他就安心了。
臨著窗的成嵻喝的醉醺醺,不顧往日儀態,伸手過面前的碟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拽出個燒雞腿來,正準備往嘴里送,忽的瞧見迎面街頭走過來一對牽手的男女。
這人自然都是愛俏的,男人更是如此,更遑論是風流倜儻紅粉知己無數的他。
那姑娘穿著一襲青蔥色薄如蟬翼的紗外罩,漏出來的脖頸胸口,宛若羊脂玉似的,還有那雙藕臂脆嫩花白,走起路來弱柳扶風,綽約多姿。
他潛意識的就忽略了那姑娘旁邊生的高,燭光都照不到的男子面孔,有美人兒在,誰還注意男子
等走的進了,他這次才發現,這女子越來越眼熟。
那張面孔
怎么那么像他的大侄女
等等那副艷勝桃李,霧鬢云鬟的相貌,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就是他大侄女
成嵻頓時一口肉悶在嗓子眼里,進不去出不來,雙眼瞪得老大,看著駭人。
成嶠嫌他丟人,罵他“好端端的,這幅姿態做什么沒吃過肉不成”
“大哥,你瞧那邊那人,是不是大侄女”
說完他哎呦了一聲,估計是后悔說了,這大侄女夜會私男,被他大哥瞧見還不打死今日自己嘴快,在人前落下了成侯的面子,將府里的破事兒人前抖了出來,豈不是闖禍了
成侯可沒心情顧忌他的想法,他皺眉往那處看去,瞬間暴跳如雷。
哀嚎起來“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幾個狐朋狗友都被他的這幅姿態嚇了一大跳,本來這種事兒都會瞞的死死的,再有火也忍到府里去發。可這成嶠今日明顯是有些喝高了,神志倒是清楚,可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他這一醉酒,脾氣蹭蹭蹭的往上漲。
成嶠怒火滔天,重重一拍桌面,瞬間酒水散了一地,幾人被他這一吼紛紛嚇醒了過來。
朝著外邊發出地獄般的怒吼“成玉照,給本侯滾過來”
言罷就要往樓下走,幾人怕鬧大,畢竟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真鬧起來面上不好看,日后酒醒了互相見了也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