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口到叫趙嬤嬤有些后悔,她問這些做什么真不愿意了豈能拒絕的了的說出來豈不是平白無故叫主子傷心
玉照眸中染起幾分光亮來“沒人強迫我,當然是我愿意的,嬤嬤,我原先怕那宮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怕自己死在里面可他待我好極了,我信他不會讓我委屈的。”
趙嬤嬤見玉照這副樣子,心里頭唏噓卻也說不出話來。
普通男子的話,尚且做不了數。
更遑論是皇帝
可隨即也看開了些,左右自家姑娘總是要嫁人的,之前那個任誰都說是乘龍快婿的魏國公,不也是那副樣子。
既如此,那位到底還是天下至尊,如何也只會比魏國公好不會比魏國公差。
陛下宮里還沒妃嬪,姑娘去了就是頭一份。
如此看來,這何嘗不是造化,自家姑娘的造化。
廊外人影憧憧,一群侍女的笑聲并著夕陽撒入廳里,墜兒從外進來跟玉照說“王府里把狗兒同鸚鵡也送過來了,姑娘,上回咱們做的那個狗窩豈不是可以派上用場了這回兒房里也不悶了。”
趙嬤嬤簡直叫這群侍女氣的傻了,罵道“一群整日里想著玩鬧的丫頭,看看這都什么時節了你們上次做的狗窩縫的那般厚實,便是大冬天狗兒都能熱出病來,如今三伏天才過,可是要它的命”
玉照聽了連忙道“那得給它尋個寒玉做的窩,它睡著才舒服。”
趙嬤嬤聽了面上抽搐了兩瞬,見是主子說的,忍住了,又見窗外頭侍女們墊著腳,仰長了脖子去逗弄廊上掛著的鸚鵡。
那鸚鵡一會兒學少女的聲音,一會兒學不知哪個老仆婦的聲音,還會學狗的聲音,簡直一模一樣。
趙嬤嬤聽了半天也覺得奇了“這鳥兒緣何這般聰明什么話都會說一般。”
墜兒自然是這群侍女里知曉的最多的,她笑嘻嘻顯擺一般“這是宮里賞賜出來的,千只里頭挑出來,還經宮里獸師,自然是不一般的。原先是給咱們王爺的,后來主子天天逗著玩兒說要了,陛下轉頭便吩咐宮人另送了一只黃羽的給咱們王爺,這只就叫姑娘留著玩兒了。”
另幾個院外伺候的侍女一直被留在侯府,都不知情,聽了這番話都替玉照高興起來“陛下對咱們姑娘也太好了吧你這消息靈通啊,咱們這群人就你幾個見過陛下了,哪里像咱們,被留在侯府里,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曉。”
墜兒有些心虛,她是里頭唯一知道那紫陽觀道長便是陛下的,還有那險些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道長小廝,竟然是宮里的李大監,也不知有沒有得罪了他
可這也怪不得她,誰能想到天子與大監二人不在宮里待著,往觀里清修
一群人圍著鸚鵡逗弄,不知過了幾時,天色將暗,府里派人往絳云院傳來消息,說侯爺叫大姑娘往前院去說話。
侍女眼里皆帶著小心翼翼和恭謹。
玉照如今倒也是好脾氣,左右再忍幾日便是,她也不為難傳話的侍女,起身懶洋洋道“我現在就過去。”
還沒跨出門檻,又見外院的侍女一路小跑著過來。
“大姑娘,宮里派來了許多女官來了咱們府上,如今在前院待著,太醫署還來了兩位醫正,說是太后發的話,每日來給大姑娘號脈,調養身體的。老夫人叫您趕緊過去看看,到底是要怎么安排。”
玉照沉思了片刻,太后瞧著對她態度算不上冷淡,卻也不熱絡,竟然對她這般好
玉照蓮步輕移,緩緩提步邁過門檻,邁入正堂的那一刻,眾人忍不住坐的更端正了些,隔房的兩位叔叔嬸嬸險些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給玉照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