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生了病,她哪兒來的心情往別的地方去
他支開自己,是不是生的很重的病,怕自己知曉了還是仍生著自己的氣不想看到自己
玉照瞥見底下幾個太醫在那通咳嗽之后,互換了下神色,之后皆是默然不語。
她也不是蠢得連人眼色都不會看,會看人臉色這種東西又不是什么難學的東西,只是往日用不上罷了。
如今一見眾人這番模樣,她不禁心里一緊,面色微沉,詢問起幾位太醫“可是陛下的病十分棘手我方才依稀聽你們說什么要停藥,停什么藥”
他又何時吃過藥
難不成道長這頭疾也是跟她一般,要服用藥湯的
只不過他往日催自己喝藥催的緊,輪到他自己時,完全不依著醫囑從沒喝過藥
如此可就壞了,這群太醫只怕還被蒙在鼓里
他這病復發可是和自己沒關系,也跟那些藥沒關系是他不肯喝藥道長這般任性下去,早晚會闖出大禍的
幾位太醫一聽這問題,后背驟然升起一層冷汗,怔了許久,皆不知如何回答皇后的問題。
陛下顯然是不愿意叫這位主子知曉那避子湯藥一事的
他們如何敢言可皇后問,又怎能不答
他們搜尋半晌找不出借口瞞過,眼見皇后面容越來越冷,甚至揚起了眉,罕見的板起了臉。
“臣臣”
臣實在找不出借口。
“自然是往香爐里的熏藥,你這鼻子往日不是挺靈的朕日日熏,你也聞不出來旁的味道莫不是以為朕如你一般,每每喝藥,掉出來的眼淚都比喝進去的藥汁多。”趙玄清冷嗓音里染上一絲笑意,似是猜測到了玉照心中所想。
那什么香藥的事兒,玉照又如何能知曉的
香本就千奇百怪,千百種香料只一種劑量的些許不同,香味便截然不同,玉照一聽自然不再起疑。
幾位太醫聽了皇帝打趣皇后的話,什么眼淚比藥汁都多,都強忍住笑意,自以為悄咪咪地打量起這位好哭的皇后。
玉照羞紅了臉,一路紅到脖子,她為自己辯解道“我何曾喝藥哭過熏的香藥又不苦,有什么難得要是你也吃藥,你就知道有多難吃了說不定你還不如我。”
她喝藥很少哭鼻子的吧
只偶爾幾次罷了,哪有他說的那般夸張
皇帝眸光凝望玉照的滾圓的發頂,眸光深沉,笑而不語。
這一茬被輕輕帶過,如此眾人也是松了一口氣。
迅速編出了個堪稱完美的理由,愣是叫他們這些知曉內情的人都起不了一絲疑。
幾位太醫背地里豎起大拇指,陛下就是陛下,不服氣就是不行,扯起謊來一套一套的。
有這本事還換甚么宮殿診脈
便是直接在坤寧宮娘娘眼皮子底下,呵,料想皇后娘娘也發現不了。
玉照就這樣被忽悠了一遭卻毫無所覺。
等人都走光了,殿內只她二人,玉照垂眸看著自己腳尖,她出來的急,穿的還是往日里在坤寧殿內行走之時所穿的棉履。
經此一遭,也不好意思繼續吵下去,她又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好一會兒,察覺道道子的眸光,玉照知曉這是在等自己主動開口叫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