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還有一點最叫顧升起疑。
這世與他所經歷的那世最大的區別,竟是圣上自幼清修性子溫潤嚴明
都說是一副仁德之君
這簡直駭人聽聞。
顧升最先懷疑的便是圣上與他一般,有著相同的詭異經歷。
可隨著屢次試探打聽,倒是打消了他的這個想法。
嗬嗬,也是,圣上若真與他一般有了其他記憶,絕不會放任他留在京城,絕不會放任他與寶兒生活在一片天地。
趙玄該如上世一般,渾身戾氣,踩踏著萬千尸骨登上皇位的人,怎會是仁義之人他最會行卑鄙之事,將自己明升暗貶遠遠調離京都,不準他再踏入京都一步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將親兄弟都殺干凈的人,你為何會管他叫道長寶兒,你別被他欺騙了你看往后他還能不能忍得住這副做派”
玉照怎么會信他,她對他的話自然是半個字不信的,這人就是在詆毀她的郎君。
她只涼薄的冷笑,揚起瘦削了一圈的下巴“哼,隨你怎么說,我信半個字算我輸”
顧升幾乎灰心到極點,只覺得渾身的傷口比不得心尖的疼痛,她的話像是一把把刀子,專門挑著他最脆弱之處扎了下去,在里頭翻來扭曲,惹的他幾乎要活活吐出血來。
罷了罷了,他再不想同她分出個是非勝負出來,與她口舌爭辯贏了,豈非將她推遠了自己。
日后慢慢挽回她的心便是。
顧升一語不發的獨自收拾好行囊,熟練的將玉照手腳綁了起來,玉照自從一次次掙扎過后被鎖的更緊,她也不再掙扎,只弱弱的干瞪著他,故作兇殘的嚇唬他道“道長他來找我了,你再不放開我就來不及了他要將你碎尸萬段五馬分尸扒皮抽筋”
顧升被她激起幾分憤怒,手握成拳狠狠砸向她身后的門框,冷笑著反諷道“他不會來找你,他轉頭就會有其他妃嬪,今年才正是開頭,他年尾就要重立皇后你以為呢寶兒,堂堂皇后遭賊人擄走,你以為你還能回的去嗎你往年多在乎名聲了,你忍受不了別人給你的閑言碎語你受不了的,你跟我走,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再也不會拋下你,哪怕是與天地世間一切為敵,我也會將你護在身后的。”
玉照聽了也升起了憤怒,恨不得縫起這惡人的嘴,她嘲笑起自己當初聽聞他的死還流了兩滴淚,如今只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好端端的,給這惡人哭喪她該留著眼淚,如今再給他哭喪
玉照又急又怕,宮里的那個華容筠虎視眈眈,成日穿成那般模樣晃蕩
玉照恨恨的想,她的郎君若是沾染了其他女子,那便不再是她的郎君
哪怕是道長也是這般。
“縱使沒有道長,我舅舅也饒不了你你想帶我去哪兒他們都能找到我”玉照奮力豎起自己全身的刺,將所有能用到的東西將自己偽裝起來。
也不知是被急的還是氣的,玉照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喘不過來氣。
她已經許久沒有這般了難受了,便會去年明月樓那次,也只是稍微有些氣悶。
而如今,恐怕是晝夜顛簸,無止無休,她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玉照無助的深吸兩口氣,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顧升先是一驚,連忙上前抱起她,玉照艱難的問他“我我的藥瓶呢”
當日顧升截走玉照,便將她身上的藥品留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不想竟然這般快就用上了,要是沒有這藥瓶,后果真是不敢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