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打臉之舉。
是誰想打他的臉。
山賊之患歷來皆是官方頭疼之事,關系著治下治安,民生等頭等大事,然則剿匪又是極難,不說調兵遣將的人力物力支出,便是進山剿匪十有八九空手而回,難有湊功之時。
山賊狡兔三窟,循跡不宜,有的大山寨據險地而守,易守難攻,即便官兵千辛萬苦拿下,他卻一溜煙跑了,群山莽莽,深山老林你去何處追尋。
你走他又回,春去春又來,匪患遍地開花。
天已完全黑了下來,風雪正急,兩翼山峰陡峭,黑壓壓的看著著實讓人感到恐懼,前方探馬來報,二十里外便是綏中縣城,三里外有一大河。
大河名狗河,河口岸寬闊較為平坦,常宇立馬道旁,遠望對岸,黑山莽莽不見一絲燈火,伸手招來探子,細問之下,對岸山道狹窄,道旁叢林茂盛。
扎營小太監立刻下令。
鐵柱等人驚訝,不連夜趕路
急著去往奈何橋么,小太監冷笑。
宮字營下馬戒備,家丁開始生火扎營,卻不似往日那般隨意。
常宇令家丁砍了道旁樹木制作數個簡易拒馬,立于山道前后左右以巨石壓住,每個方位布置十人警戒。
在拒馬之中又以車馬圍成一個圈,伏以弓箭手警戒,才在圈中扎營支帳,令家丁造飯。
宮字旗下帳篷內,常宇端坐凝望夜空,風雪襲來似若不知,身邊鐵柱低聲詢問“今夜是否要有一戰”。
小太監輕搖頭不可置否“至少不太平”。
吳中在側,以袖拭刀,刀光如水,冰冷至極,抬頭撇了身邊小太監“卑下曾單刀入寨屠四十余賊”。
常宇扭頭看了他一眼,眼中豪氣萬丈,熱焰滔天卻又瞬間熄滅“此非江湖”。
“一出宮門舉步皆是江湖,督主不自知也”吳中舉刀等下,屈指一彈,龍吟之聲不絕。
“咱家不是不知,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常宇抽出繡春刀“它既是江湖亦是社稷,何以為大”
吳中低頭不語,半響道“督主若想通了,卑下愿督主刀山火海,擒虎斬蛟”。
常宇冷笑“江湖宵小,魑魍之輩,算的什么龍虎”
三人皆沉默,時而又相視無語。
宮字營以山路為中心在河岸口扎營,外置拒馬,內以車馬為城,范家千當值南邊,胡嶺警備北邊,李鐵柱居中。
山風大,裹著雪花肆意翻騰,黑夜之間,數米外已難視物,拒馬內的當值太監軍不敢大意,緊緊盯著遠處,生怕錯過了什么。
車馬間布置的弓箭手,身上已覆了一層積雪,卻不敢隨意走動,最多伸手在篝火上暖暖,如若情況有變,他們會第一時間搭弓放箭。
宮字營軍中有酒,只要非戰時都可小酌,太監最大喜好便是賭錢飲酒,其次太監身子較常人虛,冬日飲酒可暖身。
然則此時雖戰時,卻情況特殊,軍令禁酒。
卻有一人除外。
常宇皺著眉頭看吳中把那杯中酒一口就干了,實在不明白這苦辣玩意到底又什么好喝的。
“小飲怡情,酗酒傷身”看吳中意猶未盡的樣子,小太監開口提醒。
吳高手嘿嘿一笑“風雪殺人夜,酒當盡興”
盡你媽個頭小太監剛要開罵,胡嶺匆匆走來“督主,北邊有情況”
常宇冷笑起身,鉆出帳篷,走到營地北邊,車馬旁邊的太監軍已搭弓,外邊拒馬旁的巡哨刀已經出鞘。
正北狗河對岸,一支小火龍入河,踏著冰面而來。
“百余,不足二百”。吳中眉頭一挑,小太監側目看了他一眼,略顯驚奇。
范家千匆匆來報,南邊亦有敵情,常宇轉身望去,正南山間火光點點,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讓你盡興的玩意來了”小太監拍了拍旁邊吳高手
“人有點多,有點怕怕”吳高手一開口,諸人皆一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