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的死成了,那你的妹妹還能指望誰呢”
周許山羞愧啊。
這時候金玖卻說,“他尋死到也不全是為了他妹妹。”
黃廣宇和沈朗回頭,“趙少爺何意”
“你是怕了吧。”金玖對周許山說,“你雖然愧對你妹子,但卻更怕來日考不上進士,無法對你爹娘交代吧。”
周許山淚眼汪汪的看著金玖。
他是怕。
曾經他以為,寫到這一步,就算無法往上考了,他還能回頭當個教書先生,還能寫些東西養家糊口,可沒想到,他爹娘來這樣一招,簡直逼的他喘不過氣。
就是不敢面對那樣的爹娘,所以他才想到了死。
死了一了百了,再也看不到那樣熱切的眼神,也不用時時想起妹妹覺得虧欠。
黃廣宇和沈朗自問,若是攤上這樣的父母,他們也會覺得怕。
若是不強硬回擊,只能成為父母的傀儡。
為父母念書,為父母考官。
將來便是真的做了官,怕也是要為父母家人的利益貪贓枉法。
這樣一來如何對得起自己又如何對得起朝廷和百姓
喜兒才因為常守家的事情覺得女子不易,卻不想,時隔不久,又看到這樣一出,深感氣憤。
“你這人真是奇怪你妹子還不曾上吊尋死,你倒是先擺出這樣的做派。
還說什么讀書人家,你妹子投身到你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常守家的事她沒摻和上,今天碰上這一遭,她是連同上一次憋著的氣都一齊撒在了周許山身上。
周許山被說的臉頰通紅,這些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可總是選擇忽略。
“別動這么大的火氣。”金玖拍了拍喜兒的后背,“事情也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剛才沈公子不是說了嘛,先把人找回來才是要緊事,總不至于知道錯了,卻還不改吧。”
“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把人賣到哪里去了。”周許山推諉道。
金玖聽著這句話,咂摸了一下。
琢磨他到底有沒有想幫自家妹子的心。
若說是有這份心,恐怕也不足以護得住他妹子往后的日子。
金玖要幫的不是面前這位書生,畢竟他再艱難,也是真個家庭得利的人,最可憐的是被賣的女子。
她想幫的也只是那位可憐的女子。
“這位”金玖回憶了一下,“黃公子,這件事情還要勞煩你,麻煩你找到周家爹娘,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上吊了,若是不把女兒找回來,這人怕是還要再吊一遍,到那時可就不一定能救回來了。”
“我這就去。”黃廣宇沒有二話,轉頭就往外走。
摸樣比起周許山來,顯得更加真誠。
“坐車回去吧。”金玖吩咐周明,趕門口那輛馬車把人送回村子,臨別時又關照,就算不能逼他們把人贖出來,也要問清楚被賣到何處。
交代完事情回來,就看那屋里只剩下沈朗守著周許山。
沈朗這會兒心里也頗感復雜。
原先他還只覺得周許山可憐,但這會兒吧,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