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時候,妖修在人修眼中不過是一個物件、一個玩意兒。人們通常討論誰得了個新奇的物件、誰的物件多,重要的是“誰”,而物件本身則無關緊要。
那人只覺得好友閑得蛋疼,“我只好奇付長寧那張臉要往哪兒擱。委身于妖修,我看見她都覺得臟。”
“妖修是輔事。”
“握草”那人瞠目結舌、驚掉了下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道,“那、那結果呢”
“宗門議事臺正在商議。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宗主、左輔右弼雙護法、二樓二殿四主位全到了。”有人撫著下巴,“我估摸著最多一炷香,就會出結果。等著吧。”
息風寧云宗門議事臺。
宗主在閉關,議事臺主位上放了一個通訊鈴。宗門統轄下的左輔、右弼、止戈殿殿主聶傾寒、亂禁樓樓主程一敘、經緯樓樓主經算子、禮樂殿殿主付長寧盡數到齊,互相對峙。
方澄跪在議事臺下,將這件事上報給宗主,求宗主裁定。
光球宗主道,“付長寧,本座給你解釋的機會。”
弼主跟著道,視線慢慢地瞥過輔事,“付長寧,你別怕,有什么就說什么。宗主坐鎮,我也在,沒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你。”
議事臺靜得嚇人。
聶傾寒清楚禮樂殿殿主之位對付長寧而言有多重要,他要幫付長寧。
聶傾寒眸中苦澀,緊閉,再睜開,神情如常,“長寧腹中之子已有四個月,四個月前時值春季、是妖的發情期。莫非是輔事按捺不住蕩漾的春心,選了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女來禍害這么說來,長寧是才受害者。”
說來也巧。聶傾寒一股腦兒把事兒全推到輔事頭上,與輔事之計不謀而合。
付長寧把他們的話過了幾遍,咂出味兒來。傳言果然不假,輔事、弼主面和心不和。宗主不在,二人協理息風寧云多年,有矛盾、生齟齬很正常。但她不知竟然宗主也在忌憚輔事。
解釋
輔事修為高深、智計無雙,他們不過是想從她口中聽到輔事強上侄女、心術不正的污點罷了。
甚至只要有她在一天,他們就能拿她做筏子名正言順地對輔事做任何事情。
付長寧看了一眼輔事。輔事立在一側,眸子微斂。鞋底帶泥、衣擺沾土、穿得是那天走的時候的衣服,眉眼間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倦色,想來這幾日都沒闔過眼。
明明他一心為宗門,卻因妖修的身份而擔著沉重猜忌。
“沒什么好解釋的,我有身孕了,輔事的種。”付長寧平靜極了,左手抓著右腕、疊在身前,“宗主按規矩辦事就是了,不必為難。”
嗯
輔事下巴微抬,錯愕地看向付長寧,這和他們說好的不一樣。
弼主愣了一下,道,“你不用怕,盡管實話實說,在宗主面前,輔事奈何不了你。”
這已經是明示了。
宗主道,“付長寧,岐之走得早,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無論發生什么事兒,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多謝宗主、弼主關愛。我和輔事雖然談不上兩情相悅,但做那事兒時是心甘情愿的。懷孕是意外,但它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輔事心中一動。
他很確定自己是趁秉燭夜游占了她便宜,可聽她所言,那天她竟真的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