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項處切口平整,似砂石拌黃土質地。
“果然被替換了。”馮汝晴道,“師叔,我們快走。”
“好,小晴。”
兩人剛跑過前院,前方無數宗門弟子手持長劍等著。
一些弟子不明所以,半疑半信掌門被師姐替換,誰叫師姐有這個前科。另一些被替換的弟子們摻在人群中,一時半會兒根本分辨不出來。
“師姐,你大逆不道、挾持掌門。若不放下掌門,今日你性命休矣,走不出這扇門。”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根本解釋不清,也沒法兒解釋。
“哼”她不打算多做糾纏。
馮汝晴重傷初愈,修為本就不怎么能應付;師叔的茶水中長久以來被下了慢性毒藥,一運功便被觸動毒發。馮汝晴背著師叔,邊打邊退逃至山腳下。
這一路,長階布血似綢緞。
莫非她今日要殞命在此
箭師將消息帶回,這一趟她就不算白來。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可師叔要怎么得生
是她拖累了師叔。
鼻翼間滿是腥氣,耳中盡是殺伐之聲,眼前是看不到盡頭的路。
“小晴,放師叔下來。”師叔拍了一下馮汝晴肩膀。
馮汝晴哪里不知道師叔的意思,怎么肯放下。
“我這把年紀,已經活到頭了。你還年輕,你還有韓飛,絕不能殞命在此。”
馮汝晴說,“師叔,別說我不愛聽的話。”
“小晴,聽話呀。”
乖巧如馮汝晴也是有叛逆期的,對一些事情固執得要命。氣得師尊破口大罵,只得師叔出面勸人。
全宗門都知道師叔最會勸人,而馮汝晴只聽師叔的勸。
可沒人知道,師叔的勸詞只有一句,“小晴,聽話呀。”
“只有這一次,我不聽勸。”馮汝晴搖了搖頭。
弟子們笑道,“你們的爭執令我耳朵里很吵,去陰曹地府繼續爭執吧。”
弟子們祭出劍陣,劍光四射奪人性命。
馮汝晴根本無路可逃。
突然,卻見一根長箭從頭頂飛出,正中劍陣陣眼。
那根箭身后,鋪天蓋地的箭疾射而出,撞毀劍陣。
巨大的橘紅色火花中,一道偉岸的身影翩然而至。
“箭師,怎么是你”
箭師攙起馮汝晴,把師叔換到自己背上,“我又不是妖,我的血也不涼。”
花蘭青是真的心性涼薄。他明明算到了所有可能,卻為了印證箭師的過錯,不做任何動作。
箭師揪著花蘭青的衣領、拳頭往他肚子上揍時,他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只有這樣,你才會信我。不是嗎
“有一些是宗門弟子,能不能別趕盡殺絕”馮汝晴語氣中帶著懇求。
箭師拍了拍馮汝晴的腦袋,大掌之下,很溫暖,“我們是來探聽消息的,不來殺人的。”
“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