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寧并不想喝,“這個時間喝茶,晚上我還要不要睡了。”
“你不想睡,那正好來喝茶。你有一晚上的時間慢慢品嘗。為你,我愿意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你不用太客氣。”藍極瞧了眼花蘭青,有幾分為難,“看在付長寧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給你也泡一杯吧。雖然我心善大方,但你不必太過感謝我。”
付長寧真想把茶壺扣他臉上,“從白天睡到晚上的人是你,我困得要死。再見。”
湖心小筑一眾人散了。
馮汝晴安頓好師叔,“師叔,忙碌了一天,你身上有傷,快休息吧。”
“唉,短短一天,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還好你沒事,否則我要怎么向師兄交代,怎么向韓飛交代。”師叔被攙扶著上了床,“韓飛呢,怎么沒看見他”
“有事出門了。等韓飛回來,我帶他來見師叔。”馮汝晴吹了蠟燭。
回到房間,韓飛在里面。
“小晴。”
“韓飛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馮汝晴很驚喜,沖上去攬住韓飛的腰,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我可想你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箭師,我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
韓飛大掌輕輕地拍了拍馮汝晴的頭,語氣柔和,“傍晚回來的,見你和師叔在敘舊,就沒打擾你們。我是不是越來越有規矩了”
馮汝晴頓了一下。
韓飛粘她,不分場合地粘。她確實多次教導韓飛不要隨隨便便黏上來,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會很失禮。
但他顯然不是個乖巧的。
怎么今日突然長進了
“你以前都會黏上來的。”
“那是別人。今天站在那里的是你視若母親的師叔,我怕她討厭我。”韓飛小心翼翼道,“小晴,我這么守規矩,師叔不會討厭我了吧。”
“哼,我師叔才不會呢。”
藍極弄壞了花蘭青視若珍寶的琴。
琴弦斷了七、八根。
花蘭青眉頭皺起,指節捻著琴弦,“琴弦韌性數一數二,你怎么弄斷的”
藍極彈琴是個半吊子,撥出來的弦音比拉鋸子還不如。安安看驚了,小嘴一癟,眼瞅著就要哭出聲兒來。
這對藍極而言是極大的侮辱。
他可以不彈琴,但絕不能不會彈琴。
于是他想了一個辦法。
好琴吶。咱就是說,這弦是不是有點兒舊指甲掐斷一根弦。
這根顏色真丑,換根茶綠色會好看不少。再掐斷一根。
誒呀,我的手指不聽使喚,碰斷了一根,真可惜。繼續掐。
“你的琴太過破舊,不堪一彈。”藍極絕不承認琴毀在他手,二指勾起彎了彎,“琴弦在我高深的指功面前,自甘折腰。我勸過,可是琴弦非是不聽呢。”
“是嗎是向你的指功折腰,還是向你的指甲折腰”
“有什么區別么,結果不都是同樣。”藍極說,“花蘭青,沒有必要糾結問題本身。當問題無法解決時,就要換個思路。”
“這就是你不去練習彈琴,反而去把琴弦掐斷的原因嗎”花蘭青說,“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出問題的那一方,真是無恥。”
“說了這么多話,你口渴了吧。我給你泡一杯茶。”藍極掏出他那一堆茶具。
花蘭青揚手制止,“算了吧,又沒有多好喝。”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茶技”藍極掀桌子了
付長寧抱著安安跳開,“藍極,茶桌裂了”“不打緊不打緊。”藍極擺了擺手,自豪挺胸,“我新打了一套,還是特地跟珍品匹配的。”
花蘭青修復琴。端來一個瓷白盅,盅里放著類似一條條類似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