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據傳是李老生前最愛的畫,但是因為李老一生不曾承認為這幅畫落款蓋章,是以到現在為止,都沒法確定這幅畫是不是出自于李老之手。”
孫炳炎站在林源的身旁,聲音緩緩。
他抬著頭,看著眼前那幅畫,毫不夸張的說,這幅畫的結構與構圖以及對色彩的把控,都極為巧妙。
然而整幅畫看上去總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和諧感,就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是以這幅畫擺在展廳許久,都不曾被人看上。
畫是好畫,可是因為沒法確定是不是李向闌的畫作,也沒其他名畫家的光環加持,整幅畫的賣價并不高。
哪怕是那個時候,月夜光展廳被溫海洋接手之后,這幅畫都一直被放在了這里,沒有人打它的主意,
算是明珠蒙塵,可是在藝術界里,評價一幅畫的價值,更多的還是在畫家本人,都說做畫家,那是賺死后的錢,這話也沒錯。
因為畫家死了,他的畫只會少不會多,是以越發珍貴。
這也是不少畫家會時不時的把自己的畫作燒掉的原因。
物以稀為貴。
“畫上的女人是誰?”
林源開口,聲音竟是有些哽咽。
這個聲音不單單是嚇了林源一跳,就連旁邊的孫炳炎也是怔了怔,沒想到林源會有這么大的情緒反應。
“她應該是李老的妻子?”
孫炳炎定了定心神,忽而笑了笑:“這些話我也只是道聽途說,李老的妻子很低調,就算是我也不曾見過,不過傳言中,李老的妻子在很多年前就病逝。”
“只是李家那個時候也不曾舉辦過什么葬禮,所以我也說不大準的。”
孫炳炎說完話,沒聽到林源的回應,他轉而朝著林源看去:“我剛剛猶豫很久,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林源沒去看他,下意識的回應。
“剛剛你斷定我會站在你這一邊的理由,可以告訴我嗎?”孫炳炎輕聲問著。
他原本是沒打算深究于此,因為他暫時也確實沒有再收徒弟的想法,但是剛剛孫若依回來,說林源在D區那邊呆呆愣愣,情緒變幻不定,孫炳炎就在猜想,林源會不會真的有鑒賞方面的天賦。
因為若是真的懂得鑒賞,就可以了解不同畫作的情緒。
但是這種想法畢竟太過匪夷所思。
林源的身份擺在那里,孫炳炎也沒抱多少信心。
只是他還是來了,想要再看看,想要再問問。
隨后看到林源對著一幅畫差點哭了的樣子,就堅定了他問出來的決心。
“你是裁判,需要公平公正。”
聽到林源的回應,孫炳炎微微點頭,繼續開口。
“我看你有點天賦,感覺或許你有著你也不曾了解的天賦,所以想問你。”
說到這里,孫炳炎頓了頓語氣:“愿不愿意跟著我。”
“我現在暫時沒有收徒弟的想法,但是可以把你交給我的徒弟先進行培養,若是日后你有了更多打動我的地方,我可收你為徒。”
“收你,做我孫炳炎此生最后的一個關門弟子。”
孫炳炎說話輕輕緩緩,聽不出來有什么情緒起伏,可是說到最后那一句話的時候,哪怕他沒有刻意表露,依然能夠讓人感覺到他話語中的傲氣。
孫炳炎。
單是這個孫氏之姓,便就是孫炳炎一個人在江浙這一片,打下來的名聲與底氣。
尋常人若是得到這個機會,怕是會立馬跪下來認了這個師傅。
讓孫炳炎意外的是,眼前的少年,聽到他的話后,深吸一口氣,視線終于是將目光轉了過來。
少年清澈的眼眸看著孫炳炎的臉,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
“答應了你,是不是就能少吃很多苦?”他問著。
“會比現在的你,少吃很多苦,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孫炳炎點頭。
“答應了你,是不是就能賺很多的錢?”少年抹了一把眼,眼圈有點紅,是被那幅畫所感染而出的情緒。
“會賺很多很多錢,但是需要時間。”孫炳炎繼續點頭,也沒因為林源問出如此直白的話語而有什么不舒服:“這一行比你想象中要難,但是也比你想象中的要簡單。”
“你剛入行的前幾年可能沒什么錢,但是只要你有足夠的天賦,你也可能會在極短時間內賺到幾十萬、幾百萬,乃至于上千萬。”
孫炳炎說的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