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音色本就沉冷凜冽,此時還有點兒啞,溫熱的氣息落在蘇漾耳根,像點著了火,一路燙到耳尖去。
他二人做過一次,雖不是一張白紙,也算得上生澀。禁欲千年,此時再提起,別說蘇漾耳根發燙,裴凜的呼吸也有些亂了,打在頸邊,惹得他后頸一僵。
裴凜察覺了蘇漾的變化,閉了閉眼,從他身邊退開,隔了一點兒距離。
恰好此時有侍者自殿門前經過,裴凜喚住他,道“叫幾個人,再將這里仔細灑掃一番。”
“是,主君。”
未幾,那侍者帶了另外的人過來。
裴凜命他們將床褥換新,殿中蔫黃的花草也搬出去,又添了些物件,而后向蘇漾道“有什么要求,和他們提就是。”
交待完,裴凜便走了。
魔君不在,侍者們松了口氣,私底下也面面相覷,悄悄地偷看起蘇漾來。
他們從未出過魔界,自是不認得折蘭君,只知前些時日掌祀送了一批美人進宮,主君一個也沒留下,當時他們還在私下議論,說主君深淵里關了千年,如今是清心寡欲,要修成圣人。
哪知今日他便領了這位回來。
白衣烏發,眉目動人,可說是他們在魔界見過最好看的人。
也是奇了怪,魔君只給這位手上綁了條捆仙繩,也沒留下任何禁制便走了。他難道不怕這美人跑了么。
蘇漾知道他們在偷瞄自己,笑吟吟地望過去,溫聲道“好看嗎”
侍者們立刻收回視線,假裝賣力地打掃。
蘇漾觀望殿內一圈,總覺四處灰撲撲的,不夠亮堂。再一看,殿內的燈籠罩都積了層灰。
他朝一個侍者招了招手,笑瞇瞇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蘇漾的語調和笑都透著溫柔,那侍者頓時受寵若驚,磕磕巴巴道“小、小的名喚向藥。”
“向藥。”
蘇漾重復了一遍。
向藥覺得,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出來都好聽多了“是,是,您有何吩咐”
“這殿內的燈,太暗了,可否替我換一盞”
“那自然不成問題。”向藥問,“您想要什么樣的小的去給您找。”
蘇漾偏著頭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就要,你們主殿里那種。落地燈盞,夜明珠。”
向藥“啊”
“這”
“怎么了不行么。”
“也、也不是不行。”向藥擦了擦汗“小的可以替您去問一問,夜明珠做的燈整個魔界就只有主君那兒有。”
“行。”蘇漾輕快道“那你去問吧。”
“好、好的。”
向藥掉轉過身,恨不能把自己的嘴縫上。這美人真是膽大,主君殿里的東西他也敢要,自己竟還答應替他去問,萬一惹得主君不快
向藥不敢想了。
去主殿的路上,他在心里自我寬慰起碼自己和這位新主子還挺合得來。
一個敢提,一個敢應。
主要是新主子太好看了,又愛笑,說起話來叫人如沐春風的,想必他提的要求很少有人能夠拒絕。
向藥到了主殿門外。
他給自己打了一路的氣,但畢竟里頭是魔君,多少覺得畏懼,只好在門口磨磨蹭蹭地徘徊,一遍一遍預想一會兒將要面臨的場景。
“主君,偏殿那位美人想要您的燈”
向藥顧自搖頭“不不,這樣不妥,太直白了。”
“主君”
向藥“”
他的自我腦補被打斷,抬眼望向那頭。
就見一身著祭袍的男人倉皇跑來,到殿門前時,腳底一個趔趄栽下去。
向藥“”
殿內傳來沉冷聲音“何事驚惶。”
“回主君,煙竹館、煙竹館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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