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華一聽,這還得了
忙摘下勞保手套,放下他的錘子鑿子等工具,拽著他婆娘到旁邊問了問。
等袁翠柳嘰里咕嚕一通埋怨后,宋建華可算是弄清楚了,他冷笑一聲“不怕,就是他周書記親自過來,也是咱們占理。行了,別哭了,我去陪你表弟聊聊,說不定他能知道點周書記的短處,到時候要是周書記施壓,咱們也有底氣反擊。”
宋建華說著就把他的徒弟們攆回家去了,連平時慣例招待的晚飯都沒給準備,隨后自己從地窖里倒了一杯糙米酒上來,陪袁騰崗吹牛去。
等這老哥倆一通胡侃,宋建華才切入正題“小袁啊,我想問問,你們周書記有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
袁騰崗酒量差,酒品更差,不過半杯糙米酒下肚,已經暈暈乎乎的了,聞言放下筷子打了個酒嗝“見不得光那那倒沒有”
不過,說完他就想起來一個事兒“姐夫你要是實在想給他找不痛快,你就去問問他,上個月填溝造田的那些地,他有沒有隱瞞不報,這些地雖然零碎,但加起來也不少呢,我聽小楚說,好像足足有五十多畝呢。你想想,這得少交多少農業稅啊。”
“哦還有這個事兒”宋建華心里有底了,“我就說嘛,我帶著那些混小子加固江堤的時候,總是能看到周思源領著人來要江堤上挖出來的沙土,原來是弄回去填溝了啊。趕明兒你找那小楚問問清楚,到底有多少畝,回頭我寫個材料親自去找周思源嚇唬嚇唬他,我就不信了,他敢冒著自己被揭短的風險出這個頭”
老塢堡,天快亮時,晏姝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剛做了個噩夢,嚇得她心臟砰砰亂跳,出了一身冷汗不說,連嗓子都啞了。
夢里她一直喊,一直喊,卻怎么也喊不住轉身離開的宋騫。
她想叫他回來,外面下著瓢潑大雨,酸棗明天再摘一樣的,可宋騫見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知道她想那酸棗想得厲害,還是一意孤行,出去了。
臨走時還安慰她“你放心,我從小爬山下河,什么時候出過事乖,好好歇著,等我回來。”
不,不行,回不來的,再也回不來了
她心煩意亂,慌慌張張從床上撲下來,沖到門口大聲呼喚他的名字,聲音卻被天空的雷聲所淹沒。
最后她只能靠在門框上,一點點滑到地上,看著他模糊在風雨中的背影,無助地哭泣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回來
后來一道閃電,劈在了遠處的山上,駭人的白光里,一道身影從山上摔了下來,直接把她驚醒了。
她大喘著氣,心里一陣一陣地發慌,緩了好一會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曉萌,孩子睡得正香,小臉蛋白里透紅,又香又軟,完全沒有被她驚擾到。
不覺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只是一場夢。
一場噩夢。
她好渴,踩上鞋子下地找口水喝。
等喝了水回到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那種無助的感覺非常真實也非常糟心,也不知道是原主留下的記憶還是怎么,居然讓她產生了真實的心痛感。
尤其是最后那道雷劈下來的時候,就好像她曾經真的在那樣一個雨夜驚慌失措過。
嗓子里像是有只手在撕扯,牽動了她的胃,讓她忍不住想吐。
匆忙跑出去,到了院子里,把剛喝下去是水全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