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劃破了他脖頸處的肌膚,他卻不以為然,動若雷霆地就掐住了江熙沉的手腕,扭了一下,奪下匕首,把匕首扔了床,在江熙沉痛呼喊人前捂住了他的嘴。
江熙沉瞪著眼睛,手心冰涼。
蕭承堯,剛那一聲他聽出來了。
蕭承堯低笑一聲“聽話,就是寵幸,不聽話,就是先奸后殺,明白了么”
江熙沉心突突直跳。
蕭承堯是練武的奇才,武藝奇絕,他府上是養了不少高手,可根本不能和他匹敵,不然他也不可能出入他府于無人之境。
蕭承堯也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自己是床下還有信號彈,可動靜一大到時候蕭承堯在人趕來前先擰斷了他的脖子,或者就算人趕來了,顛倒黑白說他仙人跳,主動勾引他,又反咬他一口。
事實如何不重要,旁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大殷三皇子。
到時候他江熙沉怎么樣無所謂,江府呢皇家為了維護顏面,定然是會護著蕭承堯的,若是扣了個污蔑皇子的罪名
這個時候和蕭承堯撕破臉皮不,這不值得,太危險太被動了。
江熙沉深吸一口氣。
他現在是江家少爺江熙沉,不是商人江熙沉,是賢惠膽小的江熙沉,嚇破了膽的江熙沉。
不就是被蕭承堯睡么有什么大不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那句善者擇你而被迫從之。
蕭承堯模樣別人都覺得好,蕭承堯妻妾多活不會差,蕭承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三皇子
怎么著他都不虧。
江熙沉催眠著,喉頭的惡心感依然讓他吞咽困難,他竭力克制著,才沒表現出來掃蕭承堯的興。
腦海里劃過戴著銀色面具的那人,江熙沉攥了下錦被。
自己不可能不識趣,他要命,怕疼,怕折辱,要江家,他就肯定會乖乖聽話。
寵幸,蕭承堯多半是要納他入府的,就算蕭承堯卑劣,要他這樣還嫁給薛景閑,他以后也是蕭承堯的人,蕭承堯會時時出入薛府和他鬼混。
他自己也絕不可能再嫁給薛景閑,他膈應,蕭承堯也是顆雷,會給薛景閑帶去無數危險。
江熙沉脖頸繃緊,深吸了口氣。
讓你磨蹭,歪脖子樹,江熙沉不等你了。
明明只有幾息,江熙沉腦中卻閃過無數念頭。
眼前美人從最初的驚恐中醒轉后,渾身微微發抖,眼眶通紅,流下一滴淚來,卻是沒再掙扎,艱難地朝他眨了下眼。
蕭承堯神色毫不意外,仿佛無數次見人這么被迫做出選擇。
美人垂淚,越發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他纖瘦的身子在細細發抖,像是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充滿了未知和害怕,鬢發微亂,長睫濕潤,淚珠無聲地掉落,掉到蕭承堯手背上,滾燙又破碎,卻非但沒激起人的憐愛之心,反倒喚醒了彌足而深的。
蕭承堯喉間干燥,心下更甚,心道他可真是個寶貝,差點竟便宜薛景閑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薛景閑捷足先登,這個念頭閃過,蕭承堯眼底頓生陰沉,他剛才可是喊的薛景閑,居然暗中往來私通,賤人。
薛景閑那個狗東西竟然敢碰他的人。
蕭承堯再沒了耐性和抬舉的憐惜,動作粗魯地扯下帳幔,伸手就去扯江熙沉柔滑的腰帶,下一秒,腦袋忽然被人從身后套住。
江熙沉臉上的淚珠一滯。
那人兜頭就去擰他的脖子,死亡的危險前所未有的強烈,蕭承堯瞬間反應過來,轉身就鉗制住了那人的手臂。
那人力氣大得驚人,手臂輕輕一拖,蕭承堯便已經被扯離了床榻,他這會兒已經扯下了遮住眼睛的衣袍,抽出腰間匕首就和那人打了起來。
二人頃刻之間已經過了十幾招,兩個都是絕頂高手,招招致命,臥房里一時花瓶碎裂,東西掉落,黑暗中一片狼藉。
聲響似乎是傳到了外面,愛面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人提著燈籠飛速跑向這邊,黑暗中燈籠里的燭火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