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輕功回去路上,蕭景閑腦海里煙花星子還在墜落。
江熙沉沒有喊他薛景閑,他接納現在,蕭景閑不那個無家可歸沒人要人人嘲笑排擠孩子了。
等他回了府邸,才察覺一絲不對勁。
他喊也不蕭景閑,他喊八皇子。
不八皇子了,那他不就不要了
他等八皇子,不蕭景閑。
蕭景閑這才明白他連這都算計,又又笑,蕭景閑你這傻狗。
他忍住想折回去揪著那個小狐貍精問個清楚,屋檐上跳下。
他推開門回了臥房,才發現屋里有個人。
陶憲聽見動靜,下巴一點驚醒了,揉了揉睛,見家主子,松了口馬上過來“少爺去哪兒了”
心不在焉蕭景閑一下子戳中了“喊我少爺。”
“那喊什么”
“喊王爺,后都喊王爺。”
陶憲也不懂這朝令夕改一,不過少爺肯應下這身份,倒皆大歡喜,他立馬喜洋洋道“王爺”
“王爺去哪兒了”陶憲也不很明白,為什么蕭景閑之前還哭著,回來就春風得意了,他還怕他想不開喝悶酒,想了想來盯著,卻發現他人不見了。
蕭景閑嘴角不受控地揚起“去散了散心。”
他動作飛快地換了身衣服,陶憲望著他滿背纖細抓痕,過了一會兒道“王爺你去哪兒散心了”
“我哪知道,走到哪兒哪兒,”蕭景閑把衣服遞給他,他還沒荒唐到穿個喜服去招搖,原先就在喜服外還穿了衣服,“說我去過。”
陶憲睛還在往他背上瞟“知道。”
身邊人信得過,陶憲除了蠢了點哪里都好,蕭景閑隨便套了身衣服便去小廚房熬藥了。
陶憲在背后發愁地暗望著他。
沒有借酒消愁,難道上青樓了
蕭景閑到了小廚房。
府上人多雜,這種事只能來。
生活所迫,小時候在藥鋪打過工,后來覺得實用,專門過藥理。
現在看,本事還得好好,不然泡不著媳婦兒。
蕭景閑拿扇子煽著火時候,還在想,普天之下大半夜蹲在小廚房親手熬避子藥之后還要飛檐走壁給明天嫁給他兄長媳婦兒送過去,大抵就他一個了。
過了一會兒撥著腕上算珠又想,江熙沉還真一語成讖,他這一身本事,真都偷雞摸狗去了。
蕭景閑收拾完一片狼藉才走,也確趕在天亮前把藥送過來了,江熙沉望著黑乎乎藥一起一小袋蜜餞,眉間有一絲不易察覺溫柔,他拿起紙袋捻起吃了一顆,感受著口腔里過于甜膩他一向不喜味道,皺了下眉,還咽了下去,端起了那碗味道并不友好黑東西灌了下去,隔了幾秒,吐了來,捂住了嘴,強迫咽了下去。
所他嘗了一口知道這么難喝,才送了袋蜜餞嗎
他真沒熬錯么,假手于人,江熙沉忽然有點毫無緣沒安全感,萬一了點岔子江熙沉壓下瞎想八想一飲而盡,感受著辛辣刺激不斷擴散一層疊一層嗆喉嚨都痛了味道,心道幸好沒有下次了。
有些事情它只想著美好,其實七零八落后患無窮,遭一次罪長個記性就好了。
江熙沉拿巾帕擦干手上湯水。
他依然覺得昨晚發生一切都有點不真實,也并不太適應他蕭景閑之間可說細微、也可說翻天覆地變化,更不知道會如發展,未來會如,可也懶得糾結,隨遇而安,至少任后果他都承擔得起,至少他現在心情不錯。
他用茶水把碗底藥渣沖干凈,把碗藏到衣柜里,躺回床上,拖著怠惰身子,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