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閑又回到府上,坐在了臥房臺階前,拿著個壺,仰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羅明陶憲在長廊上探頭探腦偷偷張望了一會會兒,互相對視一,陶憲把羅明踹了去,羅明一個趔趄,只得朝蕭景閑走去。
蕭景閑感受到有人過來,抬眸望他。
羅明坐到他身邊,溫聲道“王爺,借酒消愁了。”
蕭景閑嗆了下,把壺遞給他“喝一口。”
羅明狐疑地仰頭喝了口,入口溫熱茶水“”
他往長廊尾擔憂焦慮陶憲望了“”
“那屬下回去了。”羅明木木地站起來。
蕭景閑道“這江熙沉送我茶。”
羅明怕他提人傷情,平添憂思“王爺提他了。”
蕭景閑搖搖頭“你知不知道這茶叫什么”
“四月雪”畫舫樓為這茶差點事羅明還知道。
蕭景閑道“這一種很奇妙茶,咱大殷雪都在十二月一月二月,四月雪只有清州雪山之巔才有,四月雪茶樹那里雪水灌溉。”
羅明靜靜聽著。
“這茶奇妙之處在于,水溫過冷過熱時候都不好喝,冷了透涼心寒,熱了糜爛味軟,不近不遠,不冷不熱,不親不疏,不上不下,不明不白才好喝,回味無窮。”蕭景閑語意味不明,帶著一絲莫名咬牙切齒。
“王爺”羅明不知道這茶還有這段來歷寓意,暗瞥了蕭景閑,“那喝這茶人不每口都躁郁不安、百感交集”
蕭景閑咬著牙笑了,神像要把白毛小狐貍叼回窩狼“可不。”
一開始近了生防備殺意,遠了生警惕顧慮,后來近了面子過不去,遠了心過不去,現在近了身份過不去,遠了上半身下半身都過不去。
遠遠近近,反反復復,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他遇見江熙沉起,就反復橫跳像條傻狗了。
羅明溫聲道“王爺,我覺得雖然變了很多,但都好變化。”
羅明能理解他這時候有許多感觸,畢竟人家明天就要嫁人了,要早一點,這會兒都已經起床梳洗準備穿嫁衣了。
羅明輕聲道“王爺認了吧,你他或許差了點緣分,有些事不得不認,不認也沒辦法,徒增傷感。”
蕭景閑像聽見什么笑話,嗤笑一聲“沒緣分他能在京中成千上萬未婚男子里,神乎其技地挑中我這個野種”
羅明“”
“沒緣分他莫名其妙挑男子,還能剛好一起他干見不得人事情山匪”
“”
“沒緣分他能薛景閑鬧退婚,鬧著鬧著又主動跟薛景閑求婚”
“”羅明無法反駁,結結巴巴道,“可可他明日畢竟要嫁給人了。”
蕭景閑懶洋洋道“上天整這么多就在告訴我,他我命定媳婦兒。”
羅明瞪大睛“王爺”
他嚇了一大跳,生怕蕭景閑做點什么來,馬上道“他明天要嫁人了”
蕭景閑道“那又如”
羅明表情凝固了“王爺他明天”
蕭景閑撂下茶壺撐著膝蓋站起“老騙子一輩子孤寡,人前正經,人后天天給足,老子才不想,無所謂了這么多年,血性都快沒了,都忘了當初個為了活什么都搶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