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親雖然是我們主動提的,可那也是他爹一口同意的,他真不滿意,不氣他爹,氣我干什么如今既然已經定下,我們也不好毀約,背信棄義。”
“你這會兒講信用了”父君沒好氣道。
江熙沉一笑“非也,我無所謂這些,但是我可以逼他講信用。”
“”父君有些崩潰。
江熙沉總算不瞥賬本了“父君,我早合計好了,你兒子什么時候讓你擔心過,成個婚而已,芝麻綠豆大點事,你快些回去休息。”江熙沉又露出一點和以往如出一轍的討好的笑,說的卻是趕客的話,儼然他一走他就立馬要繼續算賬本。
父君指著他“江熙沉,也就我陪著你胡鬧”
“怎么叫胡鬧呢,”江熙沉嘆道,“生意,都是生意,這事兒定了,我就能安心賺銀子了,催了半天,薛公子可算進京了,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父君瞪著他,氣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心說自己慣出來的,自己造的孽,怎么也得受著,心情無比復雜地出去了。
從別院回來,薛景閑就回了薛府。
說實話他原先倒也不怪定南侯,任誰被戴了綠帽,都不可能淡定,這要是換了自己,做的可能比定南侯還絕。
所以定南侯生氣、憤怒,憎惡自己,這些年沒少叫人給他使絆子,他也理解。
在他的想法里,定南侯就是個和自己結怨的陌生人,他以后就算進京,也從沒準備回薛家,他除了姓薛,和薛家沒有一點關系。
可這樁婚突然落了下來。
那個從不想讓他過的痛快的陌生人,占了他便宜,為了自己老樹開花第二春,重回當年風光無兩,把他“賣”給了江家。
人家賣女求榮,他賣別人的兒子求榮。
所以他怎么也得回去惡心惡心他,最好多喊他幾聲爹。
薛府的會面比薛景閑想象的還要省事兒,無人迎接無人刁難,所有人直接選擇無視了他,侯爺、大少爺、府里下人。
薛景閑配合得很,跟著管家到了被安排的住處。
管家走后,陶憲收拾了會兒屋子,推門進來“主子,他們欺人太甚我打聽了下,這里以前居然是住下人的”
薛景閑正坐在桌前拿著毛筆在信箋上寫字,頭也不抬,擺擺手示意他輕點聲。
陶憲不解道“主子你就不生氣么”
“生氣有屁用,我說多少遍了,要報復要報復,別生氣別生氣,報復傷人,生氣傷己,明白了嗎”
“”陶憲撓撓頭,火莫名其妙消了,見他總要思忖半天才謹慎下筆,道“主子要寫什么陶憲幫忙寫”
“在府上就喊我公子就行,”薛景閑并未抬頭,“不用,這只能我自己來。”
陶憲湊過去看了眼,呆了下,看著新寫出來的一兩個歪七扭八的字,再三確認這的確是從他主子手里扭出來的。
“主子,這字”
陶憲湊過去,試圖看懂寫了什么,辨認了半天一無所獲。
“”陶憲道,“主子這信要寫給誰”
薛景閑道“江熙沉。”他念這個名字還有點生澀,卻念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情緒豐沛十足。
陶憲欲言又止“主子不怕他認不識”
薛景閑當然有自知之明“沒事,關鍵的一兩句我會寫認真點的,絕不叫他看不懂。”
“”陶憲道,“主子這信”
薛景閑道“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