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樓一側的過道,一個馬夫模樣的人立在那兒,朝他揮了下手。
薛景閑回眸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人都回去,自己拿起羅明遞過來的銀色面具,戴在臉上。
羅明將劍遞給薛景閑,薛景閑搖頭。
羅明擔憂道“主子去我等是放心,只是怎可不帶武器”
薛景閑搖頭,意味深長道“來者不善,用劍太累,不是剛得了把趁手的武器”
他指著那把放在桌上的純黑連弩。
羅明這才會意,將那把連弩遞給薛景閑。
薛景閑撩起右手袖子,將那把連弩綁在小臂上,放下袖子,縱身一躍從窗跳下。
江熙沉坐在馬車里,白玉般的手剛掀起半邊簾子,就瞧見了這一幕。
漆黑狹窄的巷道里,一人戴著銀色面具,從天而降,輕巧地落到馬車前,沒弄出一絲聲響,武功深不可測。
這場景有些熟悉,江熙沉怔了下,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了那個從天而降隨手一攬救了他一把的男子。
也是在畫舫樓,也是深更半夜。
眼前人走近馬車,夜色里,他身形高大挺拔,壓迫感十足,肩寬腰窄。
身形也略有相像。
可先前在包廂里聽聲音卻完全不像。
“主家不邀在下上來,可是后悔了”
江熙沉回神,他失神之際,那人已經走到了馬車跟前,正抬頭同他說這話,他戴著銀色面具,整張臉都被遮蓋住了,他卻依然能透過厚厚的面具,勾勒他含謔的神情。
江熙沉莫名就是不想讓他得意,淡定地朝那人伸手。
薛景閑掃了眼眼前遞過來的手,暗暗皺眉道“主家可是姑娘是的話,在下便不冒犯了。”
江熙沉面具下的臉上有絲惱意,他才是姑娘,他含笑反問“是姑娘又如何不是都要一解相思之苦了么,還怕這點冒犯馬上都是貴客的人了。”
薛景閑一梗“那在下就笑納了。”
能放肆到說這話,就肯定不是姑娘和要嫁人的小公子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幾次三番對個成年男子言語撩撥,真不怕人起歪心思,要同他春風一度
畢竟這人手下再厲害,比起他還是差遠了,他要真想強迫他做點什么,可沒人攔不住。
薛景閑握上了那只手。
江熙沉拉他的那瞬,忽然有些反悔了。
倒不是愛潔的心思上來,只是這人的手比他足足大一圈,將他整個手裹住,一冷一熱,陌生又冒犯的熱度在微冷的夜風里渡了過來,江熙沉莫名就有些不自在,仿佛從來沒人踏足的領地被人無意輕輕踩了一下。
他是個邊界感極強的人。
但他自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只由這人拉著。
薛景閑瞥了眼那只手,那人的手實在不像個歷經大風大浪男子的手,或者摸慣了銀子的手,倒像個窈窕美人、絕代佳人的手,肌膚白皙如玉,五指修長,一絲繭子都沒有,指甲微粉,溫度稍有些冷,像塊價值連城的冷玉。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時間改成每晚9點,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