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閑袖中拇指一下子捏住了食指指節“他好不好,我自己清楚,用不著別人說。”
他一時有些忍無可忍,嗤笑一聲“倒是你,言語這般刻薄,哪個男子瞧得上你”
江熙沉這幾日本就脾氣不太好,聞言火一下子就冒了上來“你這般好色一事無成,難怪她不上你”
薛景閑一梗,深吸了口氣,道“不好意思。”
江熙沉也自知有失禮數“不好意思,我這幾天心情不太好。”
江熙沉滿腹心思“我盡快,最快。”
“好。”
從蜜餞鋪出來,上了馬車,一路上江熙沉一言不發,連往日怎么也要看兩頁的小人書都不看了。
管家察言觀色“怎么了”
江熙沉閉上眼,揉著眉心“改嫁。”
其他的事情不急,薛景閑提醒,他才想起,自己改嫁才是當務之急。
還有不到一個月都要成婚了,再不趕緊點,他真要嫁給薛景閑了,這才是噩夢。
到時候他真是一個嫁了人還和無數男子一夜風流還把合作對象勾上床的爛鍋了。
管家愣了愣,福至心靈,道“珞娘留了不少公子的彩頭故意沒發,就是等著有機會好叫他們過來,少爺要不直接見見”
也沒別的辦法了,江熙沉道“好,她倒是為我考慮了,改明兒你替我去買個珍福閣買個首飾送她。”
管家喜道“好嘞”
臨晚的時候,江熙沉戴著斗笠上了畫舫樓。
叫了二十余位公子,來了十五六位,著實是不少。
因為江熙沉想找能拿捏的出了什么事自己都能給他兜著的,所以珞娘按照標準留意時,特別劃掉了一些家室特別顯赫、脾氣尤其不穩定的,是以來的都是些溫潤如玉、拘謹內秀、抑或淡泊隨和些的,至少表面上絕不是難相與的人。
他們要么是今科才子、要么是四五品官的嫡庶子,要么就是初入官場在各部熬資歷的少年郎,普遍算不上好,也不算太差,當然也有一兩位極好的。
每位都請到了包廂。
江熙沉被迎著上了樓,管家道“先見哪個”
江熙沉頭疼不已“隨便吧。”
“那先見見靖北侯家的二少爺”
江熙沉微訝道“他怎么也來了”
那人雖是侯府庶出,卻比嫡出的還要大氣,多年醉心詩書,不問世事,并無功名在身,卻不是沒本事,只是無意于此,他若是有意,狀元郎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只是他只想做個文墨書客,盼望能留些書畫文字,既可自娛,又可熏陶世人。
他向來視金錢如糞土,不知怎地竟也會為區區獎勵折腰,親自來了。
管家搖頭“小的不知,少爺待會兒可以問問。”
江熙沉想著也好,便在珞娘的帶領下,進了那間包廂。
屋子里,趙云忱抱著幅畫卷,正拿著本書看,聽見動靜立即放下書起身,朝江熙沉作揖。
一介侯府公子,卻如此禮數周全地對個庶民,江熙沉心頭微訝,回了一禮。
趙云忱大名,他早有耳聞,見倒還是第一次。
眼前人風姿秀逸,清俊非凡,氣質給人的感覺同二皇子有些相像,只是貴氣中書卷氣、謙卑氣更濃,更淡泊寧靜些,如溫和不爭的玉,散發著微弱卻持久的光。
江熙沉剛要介紹自己,趙云忱卻笑道“東家之名,早有耳聞,今日倒是腆著臉來此討賞了。”
認識他江熙沉悄然皺了下眉。
“客氣了,”江熙沉坐下,“本該是你的,又何干面子只是我倒是未想到,聞名如公子,竟會光臨敝地,實在受寵若驚。”
“怎叫敝地,東家也謙虛了,”趙云忱見人坐下了,才跟著坐到對面,“實不相瞞,在下今日來,討賞是其一,其二,在下帶來一物,還請東家賞臉一觀。”
江熙沉心下疑竇暗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云忱扯開了手中的畫卷。
江熙沉看見眼前雪白畫卷上所繪的內容,瞳孔陡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