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低眸斂去一切神色“是。”
江熙沉出去,剛走到門外,就聽屋內蕭承允低聲道“人都挑好了么”
“只等王爺令下。”
“去吧,動作干凈點,切莫打草驚蛇,查不到什么立馬回來,本王現在還不想惹毛他。”
“是。”
江熙沉皺了下眉,誰又要倒霉了他緩步走回園中。
他一出來,不少人都盯著他瞧,目光逐漸落到他的腰間。
江熙沉穿什么一直是京城風向,他出席任何宴席,都有的是人盯著他衣著配飾瞧,是以無數人注意到,他腰間原本不是這塊玉。
二皇子之前叫他進去了。
不少人眼中妒忌之色閃爍。
薛景閑是和他名義上的大哥薛靜遠一起來的,一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客和男客分坐兩邊,不少女客頻頻朝二人看去。
定南侯嫡出大少爺薛靜遠向來以樣貌俊朗聞名,可站在薛景閑身側卻黯然失色。
也說不出來是哪里遜色如此之多,只是叫人覺得薛景閑雖禮儀裝束差些,卻一舉一動卻更隨意自然,毫無拘謹刻意,薛靜遠雖是斯文儒雅,卻總覺得像層風光的皮。
他們來的晚,客人已經坐齊了,蕭承允坐在上首,薛靜遠上前賠禮道“愚弟頑劣,路上耽擱了,還望王爺恕罪。”
蕭承允在外的形象向來是寬宏大量的,道“何罪之有,快些坐下吧。”
薛景閑敷衍地行完禮,便找了個下首位置坐下,連裝都懶得裝,離薛靜遠遠的,他四顧了下,江熙沉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前端。
薛景閑就要收回視線,目光落到他腰間,停了一下。
他眼尖。
君子佩玉是不錯,白玉寓意也好,清心淡然、不染纖塵,可無論玉石質地有多好,哪有人會帶中間有條裂縫的玉的玉碎更不是什么好意頭。
他和江熙沉見得次數不多,但他哪次不都是一身氣派跟個玉人雕塑似的,立在那兒就會發光,怎么會戴這種玉
富貴人家比起物珍,更重寓意,身邊照顧的人稍微有點心思,這東西就絕不會出現在自家主子身上。
江熙沉或許是感受到隱隱約約打量他的視線,悄然回頭,和薛景閑的視線交匯一瞬。
蕭承允看向這邊,笑道“本王新得了幾件珍寶,熙沉難得過來一趟,本王瞧這件正合適,便送予他了,薛公子可會介意”
“怎會”薛景閑起身道,“多謝王爺垂愛。”
周圍都是一眾恭賀江熙沉的聲音。
江熙沉面沉如水。
只有他知道,他有多討厭這塊玉。
蕭承堯和蕭承允披著不一樣的皮,底下卻是同一副嘴臉。
蕭承允幽幽一笑“前些日子聽聞你仰慕本王皇弟,親自登門拜訪,本王在府上左等右等,可是嫉妒得緊啊。”
薛靜遠渾身一震,立馬站起,顫聲道“愚弟在岷州長大,蠢笨不堪,無心之失,還望王爺”
被扣上了蠢笨帽子的薛景閑插嘴道“王爺,草民就是仰慕三皇子啊。”
眾人齊齊一震,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事可大可小,厚此薄彼,輕視二皇子,要是嚴重了,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蕭承允眼底微冷,依然笑道“本王的皇弟何等出色,自是擔得起。”
“王爺聽草民解釋,”薛景閑道,“草民是男子,王爺亦是男子,草民不通文墨,只會些拳腳功夫,王爺卻文賦卓絕天下知,男子怎會誠心誠意地仰慕自己覺得有威脅且截然相反的男子呢不心下討厭就不錯了。”
蕭承允握酒樽的手稍稍放松。
薛景閑這說得倒是沒錯,他皇弟就是因為處處和他截然不同,他有的自己都沒有,才顯得格外討厭。
當然他也不希望他皇弟和太相同,這更有威脅。